止血。
季砚待她处理完,一时动作比她还快,扛着长宁还能腾出一只手掏锦帕,又单手替长宁包扎上,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他又去揽晏乐萦的肩,反被晏乐萦扯住袖子,她狐疑问他:“你要带长宁去哪儿?”
“我住的别院有随行太医。”他低声解释。
就说皇帝在哪儿过的都舒坦,昨夜只是眼瞧着他只有一人。晏乐萦一听,却不乐意,这要叫宫里人明面上瞧见长宁,那还得了。
她只想带着两个孩子,守着画舫,与一众亲朋好友安稳度日,不想再牵扯上皇室的事。
扯着季砚那截绵白衣袖,晏乐萦不肯松手,摇摇头道:“不必麻烦,旁边便住着我相识的老医师,叫他看看便是。”
季砚垂首,瞧清了她眼中越蓄越浓的警惕,步履微顿,终是点头同意。
*
晏乐萦相识的那位老摇铃医,的确好巧不巧就住在一旁。
长宁突然受伤,又撞见季砚,晏乐萦心乱如麻,一时也无法去关注晏母一行人的踪迹。虞黛方才来过,晏乐萦猜想虞黛许是叫她们避开了。
她面上仍佯装平静,却也不愿多看季砚。
本想将长宁抱来自己怀里,季砚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手,他垂目凝视她,“方才就想问你,腿如何了?”
腿怎么了?
晏乐萦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才察觉自己的右腿传来隐隐胀痛,被他一提醒,注意力凝去,疼痛便愈发明显。
方才追赶长宁,追的太急,她不小心崴了脚。
“哦,无碍……”因疼痛,她微蹙眉心,又满心挂念着长宁,只是摇头,又要伸手去抱孩子。
季砚再度避开之时,晏乐萦的眸中顿时浮现出毫不掩饰的警惕。
在季砚看来,此刻的晏小娘子,就像一只炸毛的兔子。那双杏眸瞪得溜圆,眼尾因疼痛酿起一层薄薄微红,却又实在比在宫中要鲜活灵动了太多。
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盼着何时才能再真切感受到这样鲜活的她,盼她能再与他说几句话。
如此想着,眼皮轻颤,季砚眼中亦有几分酸涩,又不愿被晏乐萦看见,他敛眸温声道:“我抱你吧。”
“你…你都抱着长宁了,如何抱我?”晏乐萦警惕道,见他伸手,更是下意识往后退,又被他轻轻扯住衣袖。
季砚试图哄她,“无妨,长宁很轻。”
“但我很重。”晏乐萦接话道。
季砚稍稍一顿,倒真回想起抱住这具娇躯的感受,她的腰肢很软,很细,盈盈不堪一握,每回抱着她上下跌宕时,都轻得好似没有重量,任由他掌控。
他若有所思,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也很轻,我又不是没抱过。”
“……”
晏乐萦坚决不肯,又说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季砚无奈,只得叫她别松手,将衣角放去她手心,想叫她牵着。
少时,他的雁雁妹妹便爱这样牵着他。
可晏乐萦还是松手了。
她要与他撇清关系的心极为明显,季砚沉默一刻,瞥着空落落的衣角,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长宁方才还在哭闹不休,此刻疼意缓过去,反倒睡着了。
小孩子便是如此,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闹得你心烦意乱,一会儿又睡得乖巧安静。
晏乐萦领着季砚去摇铃医的住所。
那老医师还是习惯四处漂泊、随意替人看诊的日子,但晏乐萦感恩他当年愿意施手援助,特地替他在此处置办了座小院。他偶尔会来此小住,好巧这段时日正遇上。
见晏乐萦竟带了个气度不凡的俊逸男子来,摇铃医面露诧异之色,又见长宁的眉眼与男子十分相似,一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额头冒出不少冷汗。
好在长宁并未伤及筋骨,加之包扎及时,摇铃医给开了副更换的跌打伤药,又给晏乐萦开了药油,此事便算了结。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