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也是如此。
他最终答应,两人便先往玉衡苑而去。
不过在快要到玉衡苑之前,晏乐萦却意外发现旁边的院子被死死封锁起来,殿门上挂了一道极大的锁,她从来没在别的宫殿上瞧见过这般架势。
宫墙又高,似乎被人加高过,饶是坐在辇车上,也丝毫窥不见其内的状况。
她心中生出一丝浅淡古怪,偏头问季砚:“那处宫殿是做什么用的?”
关着人吗?要是谁被关进去了,恐怕真是插翅难飞。
季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神色未变,只看了一眼就叫她转过头来,淡声道:“不必管那里,一座废弃宫苑而已。”
他不再解释。
这本是一桩小插曲,晏乐萦心下古怪了一会儿,便也散去情绪。
待从玉衡苑出来后,季砚信守承诺转道带她去了后苑。
皇宫后苑与冷宫不同,冷宫尚在后宫范围内,但后苑已经靠近皇城边缘的山林,需要再行一段不算短的路才到。
期间,晏乐萦数次向季砚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虞黛妹妹多次去那儿帮忙,我也在江南做过类似的事,帮助那些无路可走的人重新走上正道。”她抬眼看季砚神色,
“阿砚哥哥,我也想多来看看他们。”
季砚垂眸看她,不置可否。
“阿砚哥哥……”
“你并非不清楚。”季砚终于开口,是这些日子里难得对她沉下声,“后苑宫人对废太子怀恨在心,对你…也未必友善。”
上回玉衡苑的事已昭示许多。
可晏乐萦到底不是昔年那个遇上点事就退缩的小娘子了,她想了想,直言道:“阿砚哥哥难不成与所有人都说了昔年的事?”
“……”
“那宫人或许是你部下,可也有许多并不是。”晏乐萦道,“其余人并不清楚那么多,我并无其他心思,只是…对此有愧,想尽自己一番心意。”
其实并没有太多愧。
晏乐萦心想着,成王败寇,势成坐困,那样的局面季砚也无办法,她身为一个柔弱女子更不可能有办法,她只是先一步选择了退出,为何要把所有错处都怪在她头上?
难道她就该死在几党争权夺利之下,才算全了自己的名声?
可她不算是被连累的吗?
或许只是因为她过得比其余人好一些,因而所有人开始抨击她是逃兵,且要她承受这等怨气。
她才不要。
况且名声哪有命重要。
“只要阿砚哥哥不说……”晏乐萦眼含泪光,小心翼翼看他一眼。
季砚抿唇,倏尔望她,“雁雁,我从未说过。”
季砚自然没有,那一段情一直是他讳莫如深的禁忌。
只是有些风声从季淮那儿透露出来。
许多时日,季淮都曾以嘲笑他“轻信女子”为乐,他或许也有过恨,有过不甘,有对自己如此行径的懊悔。可其中更多的,只对着晏乐萦的怨……只是因为,她没有选择过他。
哪怕只有一次,选择他,信任他。
因而那些白首到老的誓言逐渐成了一把尖锐的、倒转刺向他的刀,令他在无数日夜痛不欲生,比真实落在身上的鞭子更痛,直到酿成永远无法遗忘的执念。
“先去再说吧。”最终,他松开紧抿的唇,只如此道。
第46章 嫁我为妻“如今还不算晚,对不对?”……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
那日之事,或许有江九从中教唆,才惹得那个宫人在那一夜那般躁郁暴动。季砚派人重新为她诊治过后,这次晏乐萦再去看望她,她的情绪已然好了很多。
但晏乐萦没叫季砚陪同在身边,怕宫人瞧见了会情绪更加激烈。
一间昏暗的房室,其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和依旧令人作呕的血腥恶臭。
可想到季砚的人都在外头候着,不知怎得,将晏乐萦心里的那点慌乱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