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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疯批帝王后 未蓝澜 126824 字 1个月前

晏乐萦曾在江南为商为民,深入百姓之中,她不是没有察觉。

为何呢?虞黛不清楚吗,明知季淮迫害宫人,却仍选择为季淮卖命?

晏乐萦心中越发复杂,只觉得又渐渐拧成了乱麻。

又与虞黛就此事聊了几句,虞黛却不再透露更深,只说愿意效劳自然便去了,待茶盏凉,晏乐萦呼出口气,起身告辞。

虞黛将她送至珠镜殿门前,一路含笑。

倏然,在晏乐萦临走前,她又道:“晏姐姐 ,你说的好像是对的。”

“什么?”

“瞧见容貌相似的人,是会生出几分亲近。”她凝视着晏乐萦,表面纯然的眼眸中终于透出一丝情绪,是疑惑。

她也和晏乐萦一样疑惑,为何世间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她喃喃着,“我好像真的见过你……”

有什么思绪在晏乐萦脑中一闪而过,却瞬然消散,依旧没能抓住。

晏乐萦无意识眉尖微蹙,也在思索,突然虞黛凑近了她,“晏姐姐,深宫之中多顾念保全自己。”

“谁的话也不要轻信。”她轻道。

言罢,她向晏乐萦行礼,便送到了这里。

*

晏乐萦没有径直回含凉殿,这段日子她闷了太久,虽然深秋总是一派萧瑟之景,也好过被冷冰冰的峻宇雕墙囚困起来。

这一日她带着妙芙在御花园足足逛到日落,直至天色昏黑,含凉殿的宫人找来,才就此罢手。

季砚早已回了殿中。

玩过头了,晏乐萦后知后觉有点忐忑。

殿内,季砚端坐在偌大的黄梨花木桌案前,他脊背挺直,些微垂头,不似在伏案处理政事,更像是在出神。

晏乐萦一眼瞧去,还见宫人早已备好晚膳,但季砚应当是在等她。

“阿砚哥哥?”

宫人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看上去季砚果真不大高兴,晏乐萦只得自己先开口。

季砚眼皮微动,掀眸直直朝她看来。

比起少时两厢纯粹的情谊,如今的多数时候,晏乐萦只能在他的乌眸间瞧见一片复杂,纠结,隐忍。

她步履微顿,不愿朝这样的他走去,但今日既然见了虞黛,少不了会被他推敲,她也打算趁此机会将这事摊牌,问问他为何会救虞黛,又为何将虞黛留在宫中。

“阿砚哥哥在等我用膳吗?”她缓步走去,想略过他不大好看的脸色,视线往下落,却瞧见他手里似乎捏了个什么东西。

晏乐萦一怔。

季砚偏好暗的东西,连置在桌案上那盏宫灯瞧着都不够亮,唯有批阅奏折时,会加一盏灯。

此刻没有,灯火朦胧,她隐约窥见……那是一枚木簪。

那是他母亲的旧物。

少年时,晏乐萦曾见他拿出来过两次,彼此信任之时,他还曾与她说过母亲的往事。

季砚的母亲也是小官之女,昔年被先帝纳入宫中,没过多久便被先帝抛诸脑后,彻底失宠。

母家势弱,丝毫帮衬不上他们母子俩,甚至也没过几年,季砚的母亲也在一次急病中离世。

至此,季砚便被先帝随手指了个宫里的嬷嬷教养长大。

这木簪,算是季砚母亲为数不多的几件遗物,当年季砚将它拿出来,一次是他尚且年幼时的生辰,一次是他们私下定了情,季砚忐忑不安地对她说:

“燕燕,若娶你为妻,定重礼相聘,三书六礼,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叫你做皇子妃。但我母妃已逝,母亲那边……只能将这个留给你。”

爱一个人唯恐对她不够好,少年季砚当真如此。

晏乐萦忆起这一桩往事,恍然,原来少时的季砚也曾患得患失,像她也还爱他的模样一般,怕自己配不上对方。

“雁雁。”

眼下,季砚也唤她。

晏乐萦定了定神,乖巧走去他身边,她想自己应当安慰他一番,却又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