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瞬,点头答应,“奴婢会将娘子的话带到。”
晏乐萦嗯了一声,又道:“你再派人去虞黛宫中知会一声,我要去见见她。”
流萤微愣,想问,可见晏乐萦神色淡然,并无甚要答的意思,最终没
有多问。
流萤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殿门前。
茶水渐渐凉了下来,晏乐萦又喝了几口,妙芙便抬手要收走,关切道:“小姐,您的风寒还未好全,别再喝凉的了。”
“哦哦,是。”晏乐萦不喝了。
毕竟装病是一码事,平日里她还是很爱惜自己身子的,要快点养好身体才是。
妙芙替她又好生装扮了一番,主仆二人便叫宫人带路前往虞黛宫中。
*
天的确越发寒了,御花园中落叶簌簌,葱绿之色少之又少,唯有巍然伫立的假石,光秃秃地立在那儿,越发萧索。
晏乐萦拢紧玉色披风,京城的天比江南冷太多,八年光景过去,她很不适应。
又转过一座假山,路的尽头便是虞黛所居的珠镜殿。
此处离含凉殿不远不近,与其他宫殿也无甚太大区分,晏乐萦稍稍抬头看了眼牌匾,再目视前方,虞黛已出门迎她。
她和虞黛其实不大相熟,但这个姑娘有一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总能极快吸引她的注意力。
“晏姐姐,陛下让您出来含凉殿了。”虞黛面上有些惊喜,“快进来坐坐。”
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眉眼透露出一股子灵气,像朝露晶莹,似乎很纯粹,饶是上回才来含凉殿给她递了信物。
是敌是友,尚不可分,面上晏乐萦未表露,也含笑与她寒暄,“是要进去说话,天太冷,外头我待不住。”
虞黛步履微顿,神色未变,热情地去牵她的手。
不相熟的人,也能一派熟稔的模样。
晏乐萦侧目看她,忽觉这个模样天真的小娘子,内里并没有多天真。
她飘忽其外,又置身其中。
虞黛一将她带入内殿,便状若无心般将宫人都支走了,又说要叫人去奉茶添点心,又说殿内冷叫人去点炭,连要坐的椅子都叫人去重新拿了锦褥铺垫。
提前派了人知会她,其实这些都能在晏乐萦来之前做好。
晏乐萦环顾殿中,这儿一应摆设实在不像闺阁女子的风格,简单至极,甚至隐隐透着庄肃清冷。
又一瞥,见一旁桌案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与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其上笔触遒劲有力,端写着“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
晏乐萦微微蹙眉。
治国之典,《大学》之书,这些她原本不该懂,不过少时爱黏着季砚,总能听到几句。
再扫过书架,摆放的也多是治国经典之作,这令晏乐萦越发愣神。
虞黛竟然爱好这些?季砚肯定知晓,她怎么感觉就是季砚默许虞黛看的。
“晏姐姐。”虞黛将她唤回神,笑意绵绵,“今日宫人做了栗子杏仁糕,可好吃了,我已叫宫人去取,一会儿我们一起用些。”
晏乐萦回过神来,看她一眼。
虞黛给晏乐萦的感觉很奇怪,看似在给季淮做事,又好像和季砚也脱不开关系。
今日她便是来一探究竟的,虞黛究竟因何入宫。
先前她原本就想叫江九调查,怎知江九还没带给她任何消息就……既然如此,也只能她自己来问了。
稍作寒暄,晏乐萦便问道:“虞黛妹妹先前说自己是江南人,又是如何进宫的?”
虞黛挑眉,没有扭捏,“我也不是在江南被陛下带回来的,是路上被救下的。”
“救下?”
“嗯。”虞黛的口风并不如流萤那般好探,仅说了这一句,便没了下文。
“你我都在江南待过许久。”晏乐萦只得又道,“上回妹妹还说要互相照应呢。”
虞黛忽然神秘一笑,自案几下抽出一个锦盒。
晏乐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