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蓦然间,竟是对她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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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季砚松下的禁令,似乎已重新奏效。
晏乐萦当日并不敢触怒他,缩在拔步床里缩了整整一天,季砚便在外间批阅奏折。
待第二日他上朝,她试探性想要出殿走走,被应庆客气却不容拒绝地拦了下来。
“晏娘子,天气渐凉,您金尊玉体,还是少走动免得染了风寒。”
可这不过初秋,能冷到哪里去?
她心知这不过是变相的禁足令,却又毫无方法化解。
应庆对她的客气源于季砚对她观望的态度,若季砚昨日大手一挥将她压入牢中,或直接处死,晏乐萦毫不怀疑应庆连这般客套话都不会愿意与她说。
应庆早在头一回与她见面,便表达了他的疏离。
他脸上的伤疤,腿上的旧疾,无一不说明他实则和季砚一样怨恨她,恨她昔日毫不留恋地舍弃了季砚,害季砚落得那等境地,又连累牵连了一众人。
可晏乐萦心底还是那句话——
权柄之争,自古凶戾,所经历者无不下场凄惨,为何要一昧怪到她头上呢?
“我明白了,应庆公公。”面上,晏乐萦只含笑道。
她又问了问季砚何时回来,应庆依旧客气作答,说陛下一向勤勉且洁身自好,下了朝便会回含凉殿批奏折。
“约莫午前便会归。”应庆看了看天色,“娘子回殿等待吧。”
想到季砚近来夜里叫她陪同做的事,晏乐萦觉得他是挺勤勉的,但洁身自好有待考量,笑了一声,她不再多言。
季砚午前并未回来。
晏乐萦本无心等他,干脆自行用了午膳便躺下小憩,怎知才刚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嗅见梅香,紧接着一人倾身而下,又将她拎了起来。
“自己用过午膳了?”是季砚。
她顿时困意没边,撑着眼皮,思忖着问:“是呀……陛下还没吃?要民女陪您么?”
季砚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她刚要起身,又被人按回拔步床中,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情绪不明。
“陛下究竟要不要……”晏乐萦猜测着。
季砚这才开口,语气凉淡,“不必。”
言罢,他便犹自转身去了外殿。
晏乐萦惊疑不定,可白日如此看至少
还是相安无事的,只是待到夜间,他着人唤她沐浴更衣,还特地叫她熏了香,意指已经十分明显。
她洗濯沐身后,回殿,季砚已然先一步洗好了,乌发微湿,宦臣们正在替他将最后一点发尾搅干。
殿内依旧烛火微明。
晏乐萦视线顺势往内探看,瞥见床头案几上,昨日放了信笺的位置,又换成了如旧的画册。
就像他也在装作昨日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原来他想如此,她心想,难怪午间她故意没等他用膳,他也没有发作。
“愣着作甚?”余光瞥见她进殿,季砚屏退众人,叫她上前。
只是晏乐萦还有些迟疑,许是事也差不多挑明了,她不再像先前一般故作柔顺,反倒露出了几分娇纵本性。
可这样的姿态并不能令季砚满意。
他索性踱步而来,捉着她的手腕便领着她走向拔步床。
晏乐萦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一下被他扯进柔软的床榻间,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捧着她的脸亲吻起来。
一夜长灯燃尽。
之后的许多日便都是如此。
尽管白日他少与她多言,可男人到底容易食髓知味,历经过一回,便想夜夜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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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某夜,这日季砚似乎被政事缠身,回来时天色已晚,匆匆用过晚膳后,他依旧照常吩咐她去洗濯。
只是晏乐萦已有些厌倦了。
尤其这些日子来他表现得非常不知餍足,使她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