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半空,引导着玄卿前去阵眼所在之处。
见符纸奏效,玄卿紧绷的胸口总算得了一丝喘息,这回真是祖宗显灵,他可以逃出去了。
玄卿追随着那符纸飘去的方向,步步紧跟,死死盯着,生怕下个转眼符纸拐进某个回廊就消失不见。
符纸在半空悠哉悠哉地飘着,飘着,忽然停了下来。
玄卿微微一愣,随后心头大喜,符纸停下就代表阵眼就在此处!
他刚想抬头看去,便见那张符纸竟然悠悠地又动了,飘着,飘着,最后被一只白到沁青的手两指并住。
玄卿心口猛地一坠,顺着那只手的主人,绝望地抬头看去,正对上楚思佞困惑而好奇的含笑眼眸。
“在找什么?”
——无路可走了,阵眼就是楚思佞本身!
玄卿眼前一黑,方才转着圈逃跑的折磨他已经受够了,全都完了。
不,不行,他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连被沈玉衡睡了这种事他都能扭转乾坤,还有什么做不到!
现在楚思佞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元禄宗弟子,只知他是坐上花轿嫁进魔宫的新娘子,若他伪装身份,说不定绝望之中还有一线生机。
思及此处,玄卿极其勉强地牵起唇角,干巴巴道,“第一次来魔宫,没见过世面,随便走走。”
听到他的话,楚思佞了然地点了点头,礼貌地将那张黄符轻轻搁进玄卿的手心,“还给你。是该多看看,毕竟以后要住很久。”
他竟然真信了!
玄卿稍稍松了口气,额头汗珠滑落下来,在心底为自己刚刚急中生智保住的小命鼓掌喝彩。
忽然间,脸侧被一只冰冷至极的手轻轻按住,玄卿陡然一惊,下意识就要拔剑,却听身前人低低开口,
“别动。”
被那可怕的威压压制,他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四肢动弹不得,眼前竟凑上来一张洁白的手帕——楚思佞居然是要替他擦汗。
动作轻柔而缓慢,好似在对待世上最珍稀难寻的无价之宝。鼻尖倏忽嗅到一股清淡的雪竹香气,仿佛错觉般,很快随着楚思佞的手一并离去。
玄卿就那么僵硬的站着,直到楚思佞收回手帕,仍然是一副笑眼看他。
“饿了没有,先吃些东西吧。”他声音很慢,态度诚恳。
倘若忽略眼前人是楚思佞这件事,玄卿几乎就要被这温柔细语感化,可楚思佞三个大字的威慑力实在强悍,他根本忽略不了一点。
“也、也好。”玄卿同样笑着应承下来,便见楚思佞转身离去,似乎丝毫不担心玄卿逃跑。
玄卿确实也没路跑了。
他懊恼地攥紧手心长剑,只得老老实实跟在楚思佞身后朝大殿内走去。
两人进了殿,楚思佞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温柔体贴地轻声道,“过来坐。”
玄卿艰难地抬腿,坐到了他身边。
“方才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是见你将我认错,觉得有趣,所以逗了逗你。”楚思佞亲自为他摆好碗筷,夹菜盛饭,“你为人大度,想必不会介意我开个小玩笑吧。”
小玩笑?
哈哈。
谁笑了?
玄卿抿了抿唇,没敢说出口。
他望着眼前丰盛的佳肴,久久没有拿起筷子。
楚思佞颇为关心地看他,低低道,“当真生我气了?怎么不吃?”
谁知道魔宫里的饭菜都是什么肉做的,万一是人肉玄卿不得恶心死。
故此玄卿瞥他一眼,干咳了声道,“我辟谷了。”
“唔。”楚思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特地按你们人类习俗备下的酒席,本还怕你觉得我不用心,现在想想白费功夫了。”
他倒是殷勤,难道还真是想娶媳妇生孩子了?
玄卿半信半疑地腹诽,嘴上却附和着道,“哪里是白费功夫,夫君的心意我领了。”
闻言,楚思佞无端笑了声,“是么,可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