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紧张的气息在提着自己,而现在随着这一下笑出来,这口气就这么松开去,一直悬高的心也终于安安稳稳地沉落下,好让她连动一动脑子再想想有什么正事是要着急的都没能想起来,径直被直觉掌控着身体,转身、因为距离太近没能飞扑但还是扑了一下、非常非常用力地把自己撞过去再非常非常用力地抱紧,把鼻尖埋在颈窝里头,用力地深吸上一口气。
然后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南红保持不动了。
抱上去也没过一秒,她的背后被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又拍了拍,一下两下、像极了在安抚小孩子的时候会做的那样,也是一个养成于五百年前的习惯。
南红的手勾得更紧了,她心想自己太喜欢这个发型了——长长的黑发总会在一些时刻从背后绕到身前来一些,而既然如此,瑟雷恩便习惯了在身前留上一缕很长的黑发,位置也是贴着颈窝的,当南红将脸颊辗转着左右蹭两下的时候,也让自己的皮肤贴在了长发上头。
淡淡的、香香的、没有半点征战太多而萦绕什么血腥味,让人联想到从战场上下来之后的沐浴清洗,想到那些热水和蒸汽、泡沫以及从发梢上滴落下来的已经变冷的水珠。
其间还穿插着一些一星期更换一次的花,以及很艺术的、或者奇形怪状的花瓶的画面,抑或者是真丝的枕套、很偶尔出现的眼罩——
“我回来了,总算……”
南红很轻声很轻声地说。
有些人认为,只要灵魂完整,那就算是同一个人,但还有人觉得,不管灵魂如何,记忆相同那就能够算是同一个人。
这是几种不同的生物炼金流派的观点,而如果从记忆流派的观点来看呢,在她将这些记忆重新获得之前,她都不能算是真正地回到了提瓦特来。
哪怕南红并不认可这个生物炼金流派的观点,但她也确实觉得,只有到这一刻才终于能说是“我回来了”。
然后又踮了踮脚尖。
瑟雷恩一直都高高的,为什么她以前将脸埋在他脖颈边的时候没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踮着脚呢?是因为习惯了而现在却过去了很久所以身体不那么习惯吗?还是——
在她踮起脚尖的下一秒,她就被抱起来了,视野并未高上多少,但是脚尖自然垂落后也并未碰到地面,而且刚好一抬头的时候,双眼的目光可以平平地看进瑟雷恩的眼睛。
“那么,欢迎回家。”
她看着这双蓝眼睛,并不能非常确定这是不是她的错觉——但是,她眼中的一点红色分润在那些蓝色里头,混合着带出了些许不明显的紫色调。
“我很想念你。”
瑟雷恩说。
南红将降临者的身份还给空的时刻这个世界就该重新记得她了,于是一时间那么多的记忆空缺都有了填补。
但哪怕是在还没有被填补上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已经在告诉他自己所欠缺的部分了,哪怕没有意识到究竟缺了些什么,但是多处空缺的滋味就像是经常有冰原上的冷风从这些孔洞中穿过一样不好受。
那些算得上是思念吗?
或许能够,或许不能够。
但哪怕这些空落落的感觉不能够被算得是思念,在这些空缺被填补了之后,本应该在五百年的时间里逐渐缓缓释放出来的情绪浓烈得像是被提纯的酒精一样猛烈地在灵魂中释放,几乎让他眼前失光。
“我也很想你——好了,现在我已经回家了,真正的家,别为了其他已经过去的事情多想,未来我们可以不再分开。”
南红还是更喜欢“欢迎回家”这一句,这话听着就像是平常回家一样,只是这一次出门出得有点远。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地笑容加深起来:“我在另一个宇宙找到了一种很适合做为戒指主石的宝石,我也把它带回来了。”
在时间行者文明的时候,她也挺经常地会想到这个问题,在洗澡的时候要将戒指摘下来,把自己弄干之后再戴上去——在这些不必要去思考提瓦特的时刻,她就会想一想自己应该怎样将还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