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平静得很可能被不经意地忽略,但只要一对上视线,就再也拔不出来。
柳天骄虽不明所以,气势却是一下子弱了,嗫嚅道:“你为何生气?”
卫文康道:“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柳天骄有些小心道:“那我跟师父说一声。”
一向周全的卫文康,这才觉察出自己的失礼来。光顾着找自家夫郎,都忘了自个儿是初次登门,该带上些礼品来。这是这会儿去买也吃了,只能道:“若是师父应允,我也一同去拜见一下吧。”
公孙螯听说自家徒弟的秀才夫君找来了,倒是难得来了些兴趣,“让他进来吧,不急着回去的话吃了晚食再走。”
柳天骄脸色难看,“这晚食估计是吃不下了。”
“为何?”
“还不是师父您出的好主意,一下子就把我在躲在州城的事情暴露了,如今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这有何需要交代的,你不是说他一向支持你经营自己的事业吗?”
“支持是支持,可他以往叫我来州城陪他,我都推脱说家里生意忙,如今倒是瞒着他躲在州城学艺,这不就把人气到了。”
“他怎么说的?”
“说我没搞清楚他为何生气。”柳天骄无奈得紧,“我脑袋瓜又不像他一样聪明,有什么直说就是,何必弯弯绕绕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公孙螯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有些话明说了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柳天骄长叹一声,“听不懂,你们这些聪明人说话怎么都这个样子。罢了,谁叫我笨呢。”
“你不笨,只是脑子没用到同样的地方。”公孙螯说完还挺认真地点评了一句,“你这样的脑子也挺好的。”
柳天骄:“……”这是夸还是损呢,可着劲儿欺负笨蛋是吧。
卫文康进门就给公孙螯行了大礼,“学生卫文康,拜见公孙大厨,多谢您对我夫郎的悉心教导,学生感激不尽。”
公孙螯明目张胆地把人打量了一遍道:“如此气度不凡的秀才公,骄哥儿倒是个有福气的。”
卫文康笑道:“您过誉了,能娶到骄哥儿才是我的福气。他性子有些跳脱,没给您添麻烦吧?”
公孙螯直言道:“没少添。”
柳天骄:“……”当着我面说我的坏话真的好吗?
卫文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您海涵了。”他之前还担心这个师父为人如何,骄哥儿跟着他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如今几句话的功夫就放下了心。
公孙螯问道:“听说你如今在州学念书?”
卫文康回道:“在下不才,前几月入的州学。”
“师从何人?”
“尚未能正式拜师。”
“没遇到合适的?”
“遇到了,只是还没答应收我。”
公孙螯有些诧异,读书人都讲究脸面,拜师成了便大肆宣扬,没成也从不会往外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倒是一点不忌讳。“不预备换一个?文人大多固执,讲究多。”
卫文康没有一点犹豫,“不换了,再没有更合适的。”
“哦,他有何魅力,叫你如此倾心?”
“才学非凡,品性高洁,明辨善教。”
“世上多少沽名钓誉之辈,你才多大,也不怕看走了眼?”
“学生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
公孙螯脸上浮现出笑意,“你们两口子倒是相配。”
他本就不是多热络的人,又聊了几句,便道:“我休息去了,你们许久不见,去屋里多说会儿话吧。”
卫文康又恭敬给人行了礼,待公孙螯走远了才道:“骄哥儿,这个师父是谁帮你寻的?”
“齐哥哥啊。他眼光好吧,一下子就帮我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师父。不对,那个老头也还不错,勉强让他与我这个师父并列第一吧。”
“的确是好眼光。”如此气度,绝不只是简单的厨子。但对方既是不说,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