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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时冷若冰霜、态度恶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如今却主动推开了心里那扇重逾千钧的大门,毫无保留地把一切脆弱都展示给她。

祝好问:“在你的梦里,小霜有没有责怪过你?”

程述倏地一愣,许久才缓缓摇头:“……没有。”

“那就对了,她一定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你呢,也别用那么多‘如果’将自己困住,这件事从头到尾错的都只是指甲油杀手。”

程述长叹一声,忽然笑了:“你别说,说出来好像真的好了不少。”

祝好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好了不少”,程霜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结,根本没法凭一两句话就能释然。他这么说,或许只是想让她觉得自己的安慰没有白费罢了。

她抬眼看他,过了会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如果你有需要,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程述微微一怔,挑起眉梢:“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占你便宜。”

祝好嘁了一声:“知道你正人君子,行了吧?不靠就算了,我睡觉去。”

说完就要站起身,却被程述摁回了原处。

程述调整坐姿,抱着双臂,把头轻轻搭在她肩上:“我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你都提出来了,哪有不靠的道理。”

他的身躯滚烫,散发着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淡淡的香味,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轻扫过皮肤,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惹得祝好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这个姿势看似亲昵,但两人之间还是保持了一些距离,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过了许久,祝好犹豫着,把手轻轻搭在了他的后脑上,一下一下捋顺他半干的头发:“程述,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程述笑:“如果我说会,你今晚能抱着我睡吗?”

这家伙果然正经不过三秒钟,祝好啧了一声,作势要推开他。

“开玩笑的,别推开我,让我再靠一会儿。”程述死皮赖脸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侧:“以前我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

“为什么?”

“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是因为有别的事情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让我不再一刻不停地咀嚼和回味那些痛苦,噩梦自然也就消失了。”

程述就着靠在她肩上的姿势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浓密的睫毛落在她脸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他每一个表情的变化都纤毫毕现、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闻,近到祝好能看清他眼神中的直白和热烈,如同燎原的野火,几乎要蒸干周围空气的水分。

这样下去简直太危险了。

祝好调整了姿势,随手抓起茶几上的资料,顺势将他的脑袋推开,想要不动声色地扑灭这场火。

她转移了话题:“这张帖子里,指甲油杀手说他连续跟踪了蒋婷婷三个月才对她下手,他一直都那么有耐心吗?”

程述接过那份资料,说道:“对,他行事十分谨慎,当他锁定一个受害者时,会先花很多时间观察、跟踪,在确认对方单独出行、并且周围没人时才下手,就算他消失之前作案频率变高了许多,但是根据我们的推测和部分受害者家属的证词,他至少会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来观察受害者,以确保万无一失。”

祝好疑惑:“我听说连环杀手的行为通常会有一个冷却期,之前指甲油杀手两次作案之间的间隔一直保持在两三年左右,可为什么五年前他的作案频率会突然增高?”

程述:“连环杀手作案时间的间隔可能受到内在心理状态,外部压力,机会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有可能是某个突发的重大事件触发了他心理上的变化,导致他的行为模式也发生了改变。”

祝好问:“比如什么事件?”

“还记不记得我对指甲油杀手做出的心理剖绘中,提到过所有的受害者都是某位女性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