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有事要交代,也无人可以倾听了。
不过和先前那几封“遗书”一样的是,他的“遗书”通篇都在表达自己的悲伤和痛苦,却没有告别的语句。
这很有可能又是一起伪装成自杀的谋杀案。
程述问:“他儿子的死因是什么?”
“听说是病毒性感冒引发的呼吸功能衰竭。”
脑瘫患者长时间处在缺乏运动,体内代谢速度减慢,患病期间免疫力低下,很容易出现并发症和继发症,看似普通的感冒也可能引发生命危险。
程述继续刚刚在电话里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老秦,觉得这几起案子留下的‘遗书’,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遗书,根据我们推测,更像是心理治疗过程中留下的宣泄情绪的文字。”
“心理治疗?”秦聿风掐着腰,环视了钟正平的房子一圈:“以他的经济状况,心理咨询的价格对他来说不低啊。”
祝好明白他的意思,或许像柯盛和方晴这样的年轻人在陷入迷茫和痛苦时,可能会想到寻求专业人士帮助。可刘玉珍和钟正平都只是普通的退休职工,经济水平也很一般,就算遭遇了不幸,几乎不会有花钱去做心理治疗的意识。
程述稍一思索,问道:“谁报的案?”
秦聿风:“是住在顶楼的邻居,在家里录口供呢。”
程述把遗书装进证物袋里还给他,朝祝好一勾手:“走,我们上去看看。”
祝好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
说是顶楼,其实这栋老式筒子楼也就只有五层楼。
狭窄的台阶几乎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而行,铁质的楼梯扶手早已经锈迹斑斑,常年不见阳光的楼道中飘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路过二、三、四楼时,祝好注意到好几户人家门上的“福”字早已褪成了陈旧的淡粉色,门把手上塞满了广告传单,看起来已经许久没人居住了。
报案的邻居就住在五楼的左手边,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到有警员正在给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录口供。
虽然门没关,祝好还是礼貌地敲了敲房门,警员看到是他们,默默往旁边挪了些,让出位置,同时介绍道:“大爷、大娘,这是我们局里的专家,有事想要问问你们。”
大娘一听到“专家”两个字,立刻露出敬畏的神色,起身就要去厨房给他们倒茶。祝好赶紧拦住她,请她坐回沙发上:“大娘,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就问几个问题。”
大爷大娘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你们问。”
程述:“你们是怎么发现钟正平出事的?”
大爷回答:“昨天晚上我本来想叫他一起来家里吃饭,敲了半天却没人给我开门,但从窗户看房里又亮着灯,我想着他是不是睡着或者临时出门了,就让老太婆装了几个饺子挂在他门上。”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水润嗓,接着说:“今天早上我出门买菜回来路过他家门口,才发现这饭盒里的饺子根本没动过,我一想,觉得不太正常,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才赶紧打电话报警。”
“您平时经常给他送饭吗?”
大爷点点头:“是呀,我们是几十年的邻居了,这栋楼的住户都陆陆续续搬走了,剩下的也就我们、老钟和其他一两户,平时有什么事都会互相帮衬一下。”
几十年的邻居,对钟正平家的情况应该十分了解。
祝好问:“能把他儿子的情况详细跟我们说一下吗?”
“他儿子名叫小武,出生的时候就不太正常,特别是这儿。”大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智商只有三四岁,手脚也不利索,出行都靠轮椅。”
大娘叹息着摇头:“老钟这一辈子啊,苦得很。他老婆生下小武之后就跟他离婚了,他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小武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的,工资和退休金都花在小武身上了,退休之前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照顾他,也没找过伴儿。”
祝好又问:“小武去世的时候,钟正平有什么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