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他拼命反抗,嘴里还骂着很脏的话,问我是谁,还说绝不会放过我。”
说到这儿,他话音一顿,干脆停了下来,又一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秦聿风等待片刻,有些不耐烦,屈指叩了叩桌面:“继续!”
他像是忽然回过神似的,说道:“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我担心他挣扎开后会找我报复,手上的绳子不自觉越勒越紧,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就已经死了。”
“那个女孩呢?”
厉荣又不说话了,直到秦聿风扬起声调,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他才回答:“……那个男的刚松开手她就吓跑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也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秦聿风:“事情过去那么多天了,怎么现在才来自首?”
这回他足足停顿了半分钟,才咬了咬嘴唇,说:“因为我害怕,所以在家躲了好几天,今天才鼓起勇气来。”
近一个小时里,厉荣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每个问题都要思考很久。
秦聿风的耐心几乎要耗尽,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拍在他面前:“那这个是怎么一回事?”
照片上是蒋俊驰被割下来后丢弃在案发现场草丛里的、血肉模糊的生殖器。
厉荣瞥了照片一眼就迅速挪开目光,喉结轻轻滚动,低声说道:“我觉得他做了错事,应该受到惩罚,就……”
秦聿风:“你的意思是,你是见义勇为,结果误杀了人,然后又因为愤怒,把他的生殖器割下来?”
厉荣潦草地点点头:“是的。”
“你杀了人,感到害怕,却没有立刻逃跑,而是去割下他的生殖器?”
厉荣
这回倒是想也不想,顺着他的话应道:“对。”
秦聿风语气冷硬起来:“那我问你,你家跟那座桥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你说请假回家休息,为什么会路过那个桥洞?”
厉荣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依旧面色如常,不紧不慢地解释:“哦,回到半路上我觉得自己病好了,就想着去河边散散步。”
祝好透过单向玻璃看着这个面容还稍显稚嫩的年轻男孩,总觉得他十分不对劲,却又一时没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他想替高梦妍顶罪,这么多天已经足够他们商量好,至少能拼凑出一个不那么明显的谎言。可他的话破绽百出,甚至不需要细究就能发现诸多漏洞。
身旁的程述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微微蹙眉,却一言不发,只是凝神听着秦聿风和厉荣的谈话。
过了一会儿,他用监控室里的麦克风对秦聿风说:“老秦,问问他关于高梦妍的事。”
秦聿风抬眼朝这边递了个会意的眼神,转向厉荣:“高梦妍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问的不是“你认不认识高梦妍”,或者“高梦妍是谁”,而是直接问高梦妍跟他有什么关系,就是告诉厉荣警方已经掌握了这个重要证据。
厉荣的下颌线不自觉绷紧了,嗫嚅着说:“她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是在少管所里跟她认识的,她对我很好,一直给我写信,鼓励我走出阴霾,找到属于自己人生的方向。我离开少管所之后,她替我支付了半年的房租和押金,还送我去学了调酒,让我能够养活自己。对我来说,她就像姐姐一样。”
提起高梦妍,厉荣的语气变得更温和了,甚至不只简单地回答了高梦妍跟自己的关系,还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有的没有。
秦聿风笑了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吗?”
厉荣微微一怔,随后又干笑了一下:“警察同志这么问,一定有你的道理。”
“她对你那么重要,你是不是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是。”
“如果她让你杀人呢?”
厉荣默然无语。
见厉荣没有说话,秦聿风又换了个说法:“或者说,如果那天晚上,被那个男人压在副驾驶的人是高梦妍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