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触感,她微微睁眼,看到程述端着装了药的碗,把勺子递到了她嘴边。
祝好眼珠子向下盯着勺子里棕色的药液,过载的大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妈呀,程述在喂她喝药?这是病得太重,出现了幻觉吗?
正犹豫到底要不要喝下去,就听到程述催促她:“你是不是烧傻了,连张嘴都不会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张嘴,勺子送到嘴里,舌尖上的苦味让她清醒了大半:什么,居然不是幻觉?!
即便她实在没什么心思贫嘴,但眯眼端详程述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他:“老大,你是被附身了吗?”
程述语气懒洋洋的,连眼皮都懒得掀开:“别啰嗦,你以为我想管你?你要是病死在阁楼里,这就是间凶宅了,到时候房东大妈不得骂死我啊?”
她松了口气,能在人难受得半死时说出这么没有人性的话,除了他也没谁了。
程述又从碗里舀了一勺药,祝好反应过来,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碗,如临大敌向后缩了缩:“我、我自己来就行。”
憋着气一股脑把药喝光,浓缩的苦味直窜到天灵盖,祝好的五官差点皱成一团,她咂了咂嘴,把碗还给程述,又蜷回被窝里,默默祈祷自己的免疫系统加上比命还苦的药能尽早打败病毒。
程述端着碗下楼去了,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渐行渐近,祝好微微睁眼,看到他把一杯水放在床头,对她说了句:“水放这儿,渴了自己喝。”
困意席卷而来,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又听他说了句“有事就喊我”,但所有声响很快就化成一片朦胧,随着铺天盖地的疲倦不知所终。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做了很多梦,先是梦见白眼狼一下子吃了二十个罐头,身子急剧膨胀,差点把整间屋子都撑破了;然后是爸爸在床边俯身看她,接着爸爸的脸突然变成了程述,程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给她挪了下被子,又转身走了……
迷蒙中,她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只觉得许多画面走马观花似的从脑子里闪过,等她从乱梦中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祝好浑身汗涔涔,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了看四周——还好,墙壁、窗子都好好的,没有任何破损,说明白眼狼应该也没有偷吃二十个罐头。
稍微活动了一下,她惊讶地发现除了精神还有些萎顿之外,发热、头疼和反胃这些不适感都一并消失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翻出一套新的睡衣,想去洗个热水澡。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程述歪着脑袋睡在沙发上,身上的毯子有一半滑落在地上,被白眼狼当成了猫窝。
她趴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儿,才轻轻推了推他:“诶,老大,你怎么不回房间里睡?”
程述缓缓睁开眼,眼神里还带着些将醒未醒时的茫然,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我怕你叫我我听不到……”
随即好像瞬间清醒过来,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身,挠了挠鸟窝似的头发,迅速把话转了个弯:“你怎么醒了,还烧吗?”
祝好病没好全,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愣了片刻才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应该不烧了吧。”
话说出口,才发现喉咙有些干哑,便用力清了清嗓子。
程述瞥了眼她手里的浴巾和睡衣,皱了皱眉:“刚退烧別马上洗澡,用热毛巾擦擦身子就行。”
说完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去买早餐,想吃什么,顺便给你带。”
昨天除了那碗比命还苦的药,祝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此刻嘴里寡淡得要命。
她想了想:“炸鸡。”
程述:“……”
从他那凉飕飕的眼神上看,吐槽的话大概已经到了嘴边,只不过顾及到她还是个病号,又把话咽了回去。简单洗漱后,他随意把额前散落的头发捋到后脑,拎起一件外套出了门。
祝好蹲下身随意撸了撸竖着尾巴在脚边打转的白眼狼,然后进卫生间,用热水沾湿毛巾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