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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可这个平时和蔼可亲的舅舅此刻却如同一座巨山,压得她几近无法喘气。

她带着哭腔低声说:“舅舅,小叶姐和可可马上就回来了。”

吕宏远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如同久未进食的野兽捕获了一只出生不久的小鹿,眼里满是贪婪:“舅舅为你做了那么多,还给你妈妈出钱治病,你难道就没想过要报答舅舅吗?”

她的眼泪挣扎着溢出眼眶:“舅舅,我将来一定会加倍报答您的。”

吕宏远微笑着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我喜欢你,我要你现在就报答我。诗言,难道你还想回到从前那种生活吗?”

方诗言怔住了,眼前闪过小县城里昏暗逼仄的单间,和妈妈因为并发症溃烂的双脚。

吕宏远在她耳边低声呻吟,滚烫黏腻的手从她的大腿缓缓往上游移。

她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也没有哭泣。

吕宏远像一只沾满粘液的爬虫,肆无忌惮在新鲜饱满的水蜜桃上蛄蛹、蠕动,而她只是强忍疼痛,瞪大双眼望着天花板,一声也没吭。

“这是强|奸,你为什么不报警?”

听到这里,负责记录的女警员忍不住问了一句。

方诗言垂下眼帘,轻轻摇头:“我……我不敢,他威胁我,如果不乖乖听话,妈妈就没办法继续治疗,我也不能上学了。”

秦聿风皱了皱眉:“所以你才要杀了他?”

方诗言低声辩解:“我没有杀他,他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方诗言,如果我们没有证据,你是不会坐在这里的。”秦聿风起身把几张资料摊开放在审讯椅前的小桌板上:“经酒店证实,推拉窗的锁平时都是扣上的,我们在锁扣和玻璃上都发现了你的指纹,说明窗户是你故意打开的,对吧?”

她到底还只是个高中生,眼界和阅历并不丰富,又或许是她向来不善于撒谎,秦聿风刚把证据摆到面前,她立刻满脸通红垂下头,似乎是为刚才的谎言而感到羞耻,随即很快就承认了。

“我实在不敢反抗,又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不知道怎么办,没有别的人可以倾诉,又不敢告诉妈妈,所以……所以我只能杀了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止住了眼泪,神情呆滞,像一具木刻的人偶。

方诗言描述的作案过程跟程述推测的大差不差。

她来过这家酒店许多次,每次都是吕宏远先开好房等她,所以她从没在酒店登记系统里留下过信息。

她记下了酒店摄像头的位置,在无人的巷子里换上提前准备好的风衣和帽子、墨镜,遮挡住了自己的面部特征。进了房间后,趁着吕宏远洗澡的功夫,她偷偷打开了推拉窗的锁扣,最后在他毫无防备之时突然把窗子打开,抓住他的双腿往上一抬,他便带着那一身肮脏的罪恶永远跌入了地狱。

做完这一切,她又换上那一身装扮,从计划好的路线离开了酒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了吕宏远家。

最后方诗言对着秦聿风颔首,再次道歉:“对不起,警察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可以的话,替我跟妈妈说声抱歉,我让她失望了。”

祝好觉得胸口像是灌了把冰碴,扯着心脏沉甸甸往下坠。

她退出监控室,靠着走廊的墙缓缓蹲下,把脸埋在膝盖里,长长地吁了口气。

方诗言虽然是施害者,但同时也是受害者。

她本可以拥有闪闪发光的未来,却因为亲手了结残害她的禽兽,将自己带入不见底的深渊。

祝好承认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太容易与人共情,做不到铁面无私,更没办法从容冷静地去面对那些隐秘而惨痛的经历。

她甚至觉得吕宏远死得太轻松,恨不得把他那具残破的尸体从冷冻柜里拖出来,扔进阴曹地府的油锅里。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后,一双熟悉的黑色工装靴停在她面前,鞋面上还有几道猫爪留下的抓痕。

祝好抬起头,看到程述眼珠子向下睨着她,两只手指夹着一张纸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