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印上火漆,明思将其交给范嬷嬷,“你让人送到明家,让我舅舅转送去西北,给我父亲的信。”
信封轻飘飘的,范嬷嬷接过却觉得重如泰山,平南公已去,主子却还满心满眼地惦记着。
这封信,哪里还有去处呢?
顾忌明思腹中的孩子,范嬷嬷只能压下一切伤怀,面色如常地点头,“奴婢这就去送。”
明思坐久了,要起来走动,绿夏忙上来扶她。
明思后知后觉,问就要出去的范嬷嬷,“银烛呢?怎么这两日没见她。”
往常银烛总是在她跟前晃悠,虽说绿夏办事也勤勉,明思还是更喜欢银烛,习惯了。
范嬷嬷心头往下沉,随便找了个借口,“前几日不是银烛姑娘守夜嘛,许是受了凉,感染了风寒,怕给主子过了病气,在屋子里养着呢。”
“吃过药了吗?”明思有孕,自己都是万般注意,底下人更是不敢大意,银烛病了定然不能来前边伺候。
范嬷嬷说:“吃过了,也快好了,主子别担心。”
明思在屋子里缓慢地走着,“那就好,往后守夜的多添件厚衣裳,若是手头紧,你拿银子给他们备下吧。”
范嬷嬷答应下来,拿着信出去了,先把信拿给了弟弟,让他别多问,送去明家就是。
回来后,她去后院厢房找银烛。
银烛已经难受好几日了,哭得眼睛通红,范嬷嬷生怕她在明良媛跟前瞒不住,这才听了太子的吩咐,让绿夏替换了她。
范嬷嬷劝着她:“银烛,方才主子找你了,我说你病了,再过两日,你得回主子跟前当差,否则久了,主子会起疑。”
“我知道了。”银烛抹了把眼睛,她也不想哭,就是忍不住,连她都这般难受,更不敢想姑娘知道了该怎么办。
范嬷嬷瞧着她这般心里也不好受,“唉,世事无常,殿下说的对,当下主子的安危最重要,可不能让她出事。”
银烛点着头,“我现下眼睛红着,明日午膳时就回去伺候。”
身为姑娘的贴身丫鬟,她从未有事瞒着姑娘,如今却不得不选择隐瞒,除去太子的吩咐,她亦担忧姑娘的身子。
为了姑娘着想,银烛也得振作起来,再没哭了,养足精神,隔日带着笑回了明思跟前伺候她用午膳。
风荷苑的午膳是前院送来的,每一餐都有柳太医亲自查验,试过菜后才端上桌,足见太子对明思的重视。
宫里头哪个妃嫔有孕,也没有这般待遇,柳太医已经成了明思的专属太医。
风荷苑的盛宠,越发衬得芳粹院的凄凉。
已经过了午膳时间,杨奉仪还没见着人来摆膳,饿得肚子咕咕叫,她喊了几句“巧露”,却无人应答。
过了好一会,思烟进来了,她连礼都没行,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杨奉仪见她那样子就来气,“你的规矩呢?”
“切,”思烟不仅没有行礼,反而翻了个白眼,“你还以为你是承徽娘娘呢,在这逞什么威风?”
“你——”杨奉仪气得胸前起伏不定,因为饥肠辘辘,连骂人的力气都不足,“巧露呢?谁让你进来伺候了?”
思烟双手抱胸,没点正形地倚在门口,“芳粹院这种无人问津的地方谁乐意待?人家巧露寻了门路,早就调去花房了,若不是我没银子,你以为我乐意伺候你?”
杨氏被贬为奉仪也就罢了,太子还不许她侍寝,一辈子不能侍寝的妃嫔哪还有什么出路?
众人纷纷寻了高枝,先后调离芳粹院,哪怕去马房伺候牲畜也比待在芳粹院要好啊。
思烟因着先前被杨氏嫌弃,受了不知多少苦,手里攒的银子都花光了,没门路离开,只能留在芳粹院。
“放肆!”杨奉仪一把扫落手边的茶盏,指着她骂,“你信不信我去太子妃跟前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呦,好大的威风,”思烟一点不带怕的,“现在整个东宫最受宠的是明良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