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儿臣想要点银子,户部都要推脱几日呢,”鲁王看了眼薛贵妃,话里话外不免抱怨,“还不是上次您给明良媛投毒,却让万良娣中了招,万家这是彻底和薛家站在对立面了。”
万良娣入东宫,户部尚书早就是太子的人,但之前没有这般明目张胆,自从万良娣受害,万家就没什么顾忌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说到这个薛贵妃就烦,“明思的运气未免太好,害我折损了林嫔,也险些让你父皇起疑,还折腾出许多事。”
“如此,平南公更不能留了。”想到这里,薛贵妃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你悄悄递个橄榄枝给信阳侯,兴许他能帮你。”
“母妃,您糊涂了啊?”鲁王简直不敢相信薛贵妃说出来的话,“信阳侯是太子妃的母家,怎么可能会帮咱们!”
薛贵妃白了自家儿子一眼,“你懂什么,你也不想想平南公获罪后,信阳侯对明家做了什么,信阳侯能眼睁睁看着平南公起复,来找他算账吗?”
信阳侯的爵位本就是依靠平南公得来的,信阳侯算得上是背叛了平南公,再加上太子妃和明思明争暗斗,积怨已深,这两家,早就从故友成了仇敌,迟早你死我活。
鲁王稍一想想,便明白过来,眼里闪着精光,“还是母妃英明,儿臣这就去办。”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哪怕先前是仇敌,也可以因为足够的利益,而暂时放下仇怨,先解决了共同的仇人。
时隔一年,平南公一案再度掀起波澜。
有信阳侯与薛家盼着平南公死的,也有梅怀兴与文奉仪这等盼着平南公翻案的。
不管怎么说,因为明思有孕得宠,比起一年前,落井下石的人少了,范文翰也各方斡旋,力求为妹夫洗刷冤屈。
与此同时,西北的军民亦伸出援手,组织众人写了一份万民书,经孟绍成之手呈至御前,为平南公伸冤,其中包括一年前受鞑瓦马蹄践踏的边境百姓。
亲人惨死,家园被毁,他们恨的是鞑瓦,而非守护他们二十年的平南公。
这一年,平南公不在西北,他们受到鞑瓦更多的侵扰,无法安心生活,深知平南公于西北的重要性,也想为平南公做些什么,便有了这封万民请愿书。
这份文书的厚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许多人并不会写字,就咬破手指,在请愿书上摁下自己的手印,这份鲜红的万民书在朝堂上传递,无不令人动容。
若是这样一个备受百姓爱戴的官员会通敌叛国,那他图的是什么呢?
隆盛帝本就不信平南公会叛国,只是当初迫于形势,为了安抚各方,才不得不做个决断,所以平南公流放一年了,都不曾捋夺他的爵位。
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台阶,一个给天下万民交代的理由。
而孟绍成这次抓到的细作,就是这个台阶,是一个极好的理由。
三司会审之下,奄奄一息的细作承认了偷窃平南公私印,伪造书信,污蔑平南公。
平南公通敌叛国的罪名得以洗清。
梅怀兴顺势请求皇上收回流放罪责,起复平南公。
自然也有人不乐意,“虽然平南公通敌叛国的罪名洗清了,可他延误战机是事实,让边境百姓损失惨重,处罚也在情理之中。”
梅怀兴据理力争,“胜败乃兵家常事,总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抹杀平南公之前的英勇战绩,若是如此,将来还有谁敢为大梁冲锋陷阵。”
“流放一年,也惩罚够了。”
是啊,平南公已经流放了一年,该受的惩罚已经受了,总不能一直留在南疆,朝廷若舍弃这样一位悍将,是一大损失。
彼此争执之下,裴长渊说道:“父皇,如今西北是孟绍成代掌帅印,不如让平南公返回西北后暂不执掌帅印,以观后效。”
孟绍成是平南公义子,帅印在谁手里还不是一样?可太子发了话,有心之人又不敢反驳。
梅怀兴立马跟着说:“入冬后鞑瓦极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