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声张,”明思在心里算着日子,“再等两日吧。”
“是,都听主子的。”虽不知这样天大的喜事为何要瞒着,但明思说什么,她们就听什么。
银烛满脸笑意,“这下看那些人还怎么传主子的谣言。”
东宫有喜是大事,往后明思便是功臣,无论什么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明思虽说不要声张,但范嬷嬷和银烛还是把屋内拾掇了一遍,连桌角都用软布包了起来。
更是一眼不眨地盯着明思,她想去解手,银烛恨不得代劳。
明思被弄得颇为无奈,日子将近,她还有一些经书没抄完,也就没空说什么,随她们去了。
五月初九,乃先皇后诞辰,往年,隆盛帝罢朝一日,嘱咐内廷操办皇后千秋礼宴,皇亲国戚及命妇皆入宫朝贺。
帝后恩爱,感情甚笃,因此每年的千秋宴极为隆重。
先皇后故去,千秋宴自然是没了,但隆盛帝仍旧罢朝,与太子前往太庙祭祀先皇后。
姚皇后为先皇后上香后,便带着众妃嫔率先离去,每年今日,隆盛帝要与太子单独叙话良久。
今年也不例外。
隆盛帝最爱在这一日说起太子幼时趣事,“那时朕还只是亲王,每日早出晚归,你母后对你管教颇严,有次偷懒不肯写大字,还被你母后罚了手板子,哭着来向朕告状。”
“可是父皇并没有为儿臣说话,反倒帮着母后一起数落儿臣。”裴长渊也只有在此时,才彻底放下君臣重担,多有孺慕之情。
“也是为你好,若非你母后严苛,你怎能有今日风姿,”隆盛帝拍了拍太子的肩,“父皇老了,将来的担子要由你接过。”
裴长渊谦逊道:“父皇正当壮年,儿臣尚且稚嫩,也还需历练。”
“你是朕一手教导,知道你的斤两,你已经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储君,朕很欣慰。”这个太子,是隆盛帝与发妻的嫡长子,他很满意。
也有人说他对鲁王颇为优待,可只有太子是他带在身边多年,亲自培养出的继承人。
“是父皇倾注了心血,儿臣才能有今日。”这话不假,裴长渊虽然没有得到全部的父爱,却是得到最多的。
隆盛帝看着发妻的牌位说:“既知道朕看重你,也该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储君,不可任性妄为。”
裴长渊神情自若,“儿臣若有处理不当之处,还请父皇指点。”
“听说近来你很宠爱明家那丫头……”
隆盛帝才起了个头,外边忽然响起一阵嘈杂脚步声。
近侍太监邓高在外探头探脑,似乎有事禀告。
“何事?”隆盛帝索性打住话题。
邓高疾步走了进来,跪地双手奉上一封文书,“回皇上,刚八百里加急传回驿报,江南西道连下一月的雨停了!”
裴长渊面露喜色,正要去拿文书呈给隆盛帝。
又听见邓高继续说:“方才宫人来报,东宫有喜,明良媛已有身孕!”
第37章 祥瑞之兆【三合一】为孤生个长子。……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明思在屋内待了太久,抄完最后一页经书,推开窗眺望,才发觉后院莲池已是绿意亭亭。
带着暖意的夏风拂过,荷叶哗哗翻转,露出底下藏着的零星花苞,眼看着就要到莲花盛开的时节。
“主子,您看,”银烛捧着一丛红艳似火的花枝进来,“西墙角的那棵石榴花开了。”
明思侧眸,只见火红的色彩将整个屋子照亮,“怎不留下结果?”
“主子放心,留了呢,剪几枝插瓶,给您瞧瞧。”银烛一面说,一面让绿夏翻出来一个白瓷细颈花瓶,一一剪枝插好。
红的花,绿的叶,白的瓶,生动绚烂。
明思弯了弯唇,看了会说:“你先摆到耳房吧,明日再摆回来。”
“啊?哦……好。”银烛虽不知道原因,但却格外听话。
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