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上本弹劾信阳侯,侯爷被皇上斥责了。”
“怎么可能?”太子妃撑着桌子倏地站了起来,修剪漂亮的指甲扣在桌上,被硬生生贴着指尖折断了,“是因为钱家吗?”
降香摇头,“似乎是河间府军营一事,御史称侯爷涉嫌贪墨军饷,除了侯爷,还有薛贵妃之父等几位将军也被弹劾。”
“荒谬!”玉泉宫响起噼里啪啦碎瓷之声。
自从姚皇后继位,薛贵妃常常借故不去请安,今日亦是称病,实则睡到日上三竿,一起来得知父亲被弹劾,还是涉嫌贪墨军饷,心中一急,真要得病了。
“娘娘注意身子啊,”薛贵妃的奶娘贺嬷嬷劝道,“皇上只说审理此案,不曾定罪。”
“到底是哪个御史这般狂妄,居然敢弹劾本宫的父亲?”薛贵妃到底不年轻了,气急之下眼角的皱纹便无法遮掩,一张姣好的面容有些狰狞。
薛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在一旁恼道:“御史不过是马前卒,真正弹劾外祖父的是东宫,怪不得太子离京月余,打听不出去向。”
因着三皇子不曾封王开府,并不能上朝,但也有些人脉在朝中,一得知消息就急忙赶来玉泉宫告知薛贵妃。
“又是东宫!”薛贵妃恨得咬牙切齿,“你父皇前脚才说要给你封王娶妃,后脚太子就抓住了薛家的把柄,当真可恶!”
“母妃,这可怎么办?若是父皇盛怒,儿臣还能开府封王吗?”三皇子眼看就要弱冠,再不娶亲封王,上朝参政,哪里比得过太子。
薛贵妃说:“皇上已经答应封你为鲁王,自然不会反悔。”
“可外祖父所管辖的鹤州守备军,是被御史弹劾得最厉害的,”三皇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焦急地来回走动,“据说士卒伙食中还掺杂着霉米砂砾,父皇勃然大怒,外祖父是不是真的贪墨了军饷啊?”
“你别胡说!”薛贵妃转头斥责,发髻上名贵的红宝石步摇随之晃荡,“薛家家大业大,哪里缺这点银子,定然是底下人贪污。”
话虽如此,三皇子却不大信,薛家的确是一方望族,可这些年为了支持他与薛贵妃争夺继后与储君之位,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偏偏继后之位被毫不起眼的姚淑妃抢了去,储君之位更是让裴长渊坐得稳如泰山,眼瞅着薛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皇子都不知道这些年他们争个什么劲!
但已经耗费了这么多心血,即便想后退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继续争上一争。
三皇子凑到薛贵妃跟前,“母妃,豫州节度使才答应了将其嫡幼女许给儿臣,此时薛家被弹劾,他不会反悔吧?”
太子妃母家是信阳侯,万良娣又出自宣平侯府,后面更是让平南公府的明思也入了东宫,太子笼络文武朝臣,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挑出豫州节度使项家。
虽说节度使已不如前朝地位超然,但也掌握一方军权,有些兵力。
“区区弹劾,算得了什么,”薛贵妃只是恼怒太子多事,并没有多在意此事,“既然答应了结亲,他岂敢反悔,项家女能做王妃,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想到此处,薛贵妃又皱着眉头埋怨,“本宫先前倒是看好平南公的嫡长女,可平南公忒不识相,居然敢拒绝本宫,活该落到如今的下场,想必项家不会这般愚蠢。”
“此时提平南公还有什么意思,”三皇子想起明思那副姿容,仍有些可惜,“便宜太子了。”
“这次一同被弹劾的不是还有信阳侯府吗?”薛贵妃嘴角流露一丝冷笑,计上心来,“若是太子妃知道太子安排御史弹劾自个的岳丈,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三皇子眼前一亮,“东宫不宁,于咱们就是绝佳的机会!”
“听说明思得宠,太子妃已经不满,只要再添一把火,”薛贵妃微微昂起下巴,胸有成竹道:“女人嘛,最易感情用事。”
太子妃也不想感情用事,可一连串的事实在让她招架不住,明思宠爱日盛,步步紧逼,太子不听她解释,家中还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