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前去看了眼,“银烛呢?”
银烛忙露出手臂,“奴婢与范嬷嬷这几日吃的都是主子赏的饭菜,但奴婢好好的。”
“我身上也无恙,”明思眉头拧起,
抿了抿唇,“嬷嬷有何猜测?”
“奴婢长这么大,只在幼时发过一次这样的红疹,是误食了我娘的浣花草汤,”范嬷嬷放下衣袖,满脸肃容,“这浣花草,有避孕之效。”
“浣花草?我倒没听过。”但对于其避孕之用,明思并不怀疑,早在入宫前,她就疑惑东宫子嗣稀薄,殿下正是身强体健之际,妃嫔不该难以受孕才是。
范嬷嬷解释道:“奴婢家中贫苦,但我娘极易有孕,连着生产,既伤身子又实在养不起,我爹是给牲畜看病的,偶尔也给乡亲们治个头疼脑热,识得不少草药,便找来浣花草熬成汤汁为其避孕。”
“我那时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喝过后起了许多红疹,被我娘拎着鞭子打了一顿,因此印象深刻。”范嬷嬷露出些苦笑,“昨晚身上起了红疹,还当吃了别的,但今日除去主子赏的膳食,什么也没吃,可红疹却愈发厉害了。”
“那东西若混杂在饮食中,一星半点儿的,不易察觉,但长期服用,便难以有孕。”能在东宫做这件事的,除了太子妃不做他想,范嬷嬷曾经听得旁人赞誉太子妃贤惠温良,原来也是个蛇蝎心肠。
“主子,不如告诉太子殿下?”银烛愤愤不平,“若是叫殿下知道,定会彻查此事。”
“彻查此事于我有什么好处?”明思好似发觉了一件大喜事,神色竟有些兴奋。
银烛不明白,“长此以往您受了影响怎么办?”
“想法子避开不就好了,我何苦去做这个出头鸟。”
若是太子彻查,孙氏为此停了药,东宫妃嫔有孕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她若是想诞育殿下长子,此事反倒于她有利。
明思垂下眸,手中的笔胡乱在纸上勾勒了几下,自嘲一笑。
明思啊明思,原来你也能做这狠毒妇人。
范嬷嬷年长,又在宫中浸淫多年,很快就明白过来,“主子有何良策?”
“暂无,让我想想吧,”明思盯着花几上的粉梅出神,“这东西服用多久有效?”
范嬷嬷回:“哪怕是熬成浓汤,也得服用七八日,夹杂在饭菜中的微末剂量,恐怕得一两个月才能起作用。”
“李昭训入东宫不久便有孕,只怕那个时候药效还没起。”又或许孙氏那时才入宫不敢行此手段。
入了宫,人是会变了,一如自个,明思想。
“范嬷嬷,这几日你先把风荷苑各处探查一遍,看有没有别的地方着了道,”明思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一面吩咐一面将桌上的宣旨收拢起来,“这件事谁也别说,容我想想,日常饮食还是照旧。”
“是,奴婢想法子给娘娘炖些温补的膳食,以缓解浣花草的寒性。”此时正是范嬷嬷表现的机会,她当然不能吝啬。
只要有银子,妃嫔可以派人去膳房做些吃食,但明思想:“食材还是从膳房来的,只怕也不干净。”
范嬷嬷没藏着掖着,直言道:“昨日奴婢与主子提过识得东宫采买的太监,正是舍弟,要一些干净食材不妨碍,量大的话,恐会打草惊蛇。”
明思讶然,“你们俩怎么一起入宫了?”
“我娘生了八九个孩子,逢灾年家里实在养不起,我们是老大老二,送进宫也是谋条生路。”范嬷嬷语气有些苦涩,但凡不是逼不得已,谁家又舍得儿子入宫做太监呢。
明思太懂这种身不由己,“如今家中可好?”
范嬷嬷笑笑,“奴婢入宫得了先皇后青眼,赏赐丰厚,弟妹们都已成家,日子还成。”
“你这个长姐好样的。”明思想起了年幼的弟妹,不知不觉,便与范嬷嬷亲近了几分。
她与范嬷嬷,当真是有缘。
“娘娘,殿下往风荷苑来了。”小陶子在外通禀。
明思下了软榻,“范嬷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