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的心意我明白,但东宫与后宫不同,后宫已有中宫嫡出太子殿下,可东宫长子仍然空缺。”
珠玉在前,那后边的子嗣便显得无关紧要,但是东宫长子,注定不会平庸。
范嬷嬷瞬间明白过来,“主子恕罪,奴婢糊涂了,若是主子能诞育殿下长子,那自然是无上的荣耀。”
明思以左手端碗,喝着鲈鱼汤,漫不经心地说:“嬷嬷有心,便帮我调理身子,让我早日有孕。”
“殿下的宠爱我要,子嗣我亦要,我既入了宫,又岂能不往上爬,你们是我左膀右臂,也当为我分忧。”
这一刻,明思的野心显露无疑,她不仅要宠爱、子嗣,她还要凤位,甚至……龙椅。
“是,奴婢谨记!”范嬷嬷浑身的热血汹涌起来,有野心的主子才叫人有盼头。
银烛看着明思手上的水疱,也暗暗下定决心,她得尽快成长起来,不能拖了姑娘后腿。
用过膳没一会,天色便暗了下来,明思收拾她前几日刺绣的花样子,其中一幅“月上柳梢”,用得已经泛旧,这就是她昨日送去古拙堂的帕子花样。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银烛恍然大悟,“怪不得殿下昨晚会来,主子怎得先前不送?”
“京郊雪灾,殿下哪得空闲,我也得懂事些。”明思时不时看一眼手指上的水疱,黄豆大小,有些骇人,轻轻一碰便疼,短时间内是不能刺绣了,便让银烛把这些东西收进箱笼。
夜色降临,太子殿下如约而至,连幸两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众妃嫔的脸色不知又该多难看。
大抵与太子殿下此刻差不多吧,明思默默地想。
“怎么回事?”裴长渊捏着她的手指头瞧,明晃晃一个水疱,在似葱段的手指上格外刺目。
“今日给太子妃娘娘敬茶,那茶水有些烫。”这话说的,明思已经不是上眼药,而是明晃晃地告状。
听得众人低下了头,银烛更是屏气吞声,生怕被拆穿。
“果真?”裴长渊微微蹙眉,昨日才幸了她,今日太子妃就光明正大的动手脚,倒不像孙氏的性子。
被太子那双深邃的黑眸盯着,明思心里头打鼓,委屈地说:“那茶水倒不算烫,只怪妾身细皮嫩肉不争气。”
说到这,裴长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被刁难了,咽不下这口气呢,昨日让她告状,她学的倒快,只是用这种自伤的法子。
“冯忠,传太医。”裴长渊面容微沉,又吩咐道,“去取一枚绣花针来。”
范嬷嬷很快奉上一盒子粗细长短不一的绣花针。
“殿下……”明思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头心尖发颤。
“孤听说起了水疱得挑破才能好得更快些,”裴长渊将人摁坐在软榻上,取过一枚最粗的针,“孤帮你挑。”
“别,殿下,疼……”明思下意识缩手,她着实没有想到太子要亲自动手,况且那针也太粗了,真的不是要扎死她吗?
裴长渊坐在她身侧,劲臂挟住她的细胳膊,捏着手指头不让她挣扎,“长痛不如短痛,你若是挣扎,孤扎错了地方可别哭。”
明思是真的要哭了,扁着小嘴,泫然欲泣,试图让太子心软,“还是等太医来吧,妾身怕疼。”
裴长渊睨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丝恶劣的笑,“忍着。”
明思紧紧地抿着唇,脑袋极力往后仰想抽回手,可手指被太子桎梏,她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针挑破了水疱,露出里边的水液来。
这还不算完,裴长渊又让人拿来干净的帕子,压在明思指腹,一点点碾干净水液。
“嘶……殿下,好疼……”明思眼眶霎时盛满了泪花,宛若锥心,这是真疼啊!
银烛和范嬷嬷瞧着都不忍心,纷纷低下了头。
“你还知道疼,”裴长渊扔开帕子,收了面上笑意,肃着脸说:“往后再敢无法无天,孤就让你十个手指头都起水疱,再由孤一个个挑破。”
明思含泪抽泣,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