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 / 4)

初我嫁给夫君时,从未想过什么恩爱到老。可能是我眼皮子浅,我只图当下,当下我需要他,我想和他在一起,那我就顺着自己的本心。本心让我和他做夫妻,我就和他做夫妻,本心让我离开他,那我就离开他。”

“你……你……”程淑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是該夸赞她的洒脱,还是該震惊于这番话的离经叛道。

顾荃又笑了,这次的笑带着几分调皮,“表姐是不是也觉得这样的想法不可思议?可是仔细想想,人生在世,若不为自己,还能是为谁?喜怒哀乐皆是我,我生是我,我死是我,我活着就是为了我,我何錯之有?”

门外,裴郅和庄凡不知站了多久。

庄凡一直小心地观察着裴郅的脸色,生怕裴郅会因为顾荃的话而动怒。

而裴郅至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察覺到庄凡的目光后,道:“她这么想没錯,若我对她足够好,她就不会离开我。”

庄凡:“……”

他还以为自己已是男人中的异类,没想到还有人更胜一筹。

这时屋内又传来程淑声音,“是啊,我何错之有?可我再是没错,也不能连累别人……”

“你怎知是连累,而不是欢喜?”

“若是日后……”

“日后再说日后的话,活好今日才是真。再说你还年轻,怎么就确定自己生不了孩子?我认识一个神医,不对,应该是两个神医,正好表姐夫也来了,让他们替你们好好看看,不管是谁的原因,或許能给你们治好。”

程淑还没说话,庄凡已是喜出望外,“真的吗?”

听到他的声音,屋子里的人望了过来。

他看着程淑,一步步地往里走,一把握住程淑的手,“夫人,我……我来接你了……”

程淑脸一红,挣了挣,“你放手,这像什么样子……”

顾荃適时退出来,给柳妈妈等人使了眼色后,和裴郅一道离开。

她没有看到,柳妈妈冲着她的背影,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

斜阳洒金,将那不知屹立多少年的梧桐树晕染得如一棵神树。一片片堪比手掌的叶子随风而动时,仿佛在掬起那些金光。

他站在树下,仰望着,似是想透过那洒着金光的树隙,看到天上的父母兄长。

顾荃靜静地陪着他,不言

,不语,仅是跟随着。

十六年来,他应该在门外徘徊过很多次,像个被回忆遗弃的人,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孤独地孑然在风雪中。

他抚摸着那些布着刻痕的树干,修长的手指一寸寸地描绘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头朝正屋望去,脚步沉重地缓缓上前,迟疑了一会儿后,才将门推开。

顾荃跟着他,第一次进到这间屋子。

一应布置雅致精妙,桌上金边玉瓷的茶盏并没有摆放齐整,而是有一只就搁在桌旁,似是主人才刚刚用过。

绕过八面的绢纱繡花屏风,再掀开一道珠玉垂帘,是精美华丽的内室。朱漆金锁的檀木床头柜上,轻纱遮盖着针线笸箩。

笸箩内,还有未完成的繡品,上面绣着蝙蝠吉祥纹,绣工看着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有点拿不出手。

“小时候,我所有的衣服都是这种绣纹。”裴郅将那绣品拿起,仔细地端详着。

他清楚记得,自己还曾被赵瑾说过衣服丑。

“母亲必是很疼你。”顾荃道。

如今她怀了孩子,越发能体会一个当母亲的心。

或许那将身上的毒逼到腹中胎儿体力的事,当母亲的事先并不知情,而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实被告知。

“我知道的。”裴郅声音低沉,“她愧疚,她自责,她经常偷偷哭。”

“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你的原因。”顾荃从身后抱住他,“是赵颇的贪欲成了魔,他想得到那些东西,想占有裴府的一切,他才是万恶之源。”

“他希望我父亲是个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