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未变,上前两步,伸手将剑拨出的同时,无视他嘶痛的声音,一脸的面无表情,“上次我就说过,若再有下一次,我这把剑必是要见血的。”
那剑尖淌着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他忍着痛,眼底却有得意之色,“你是大理寺寺卿,当知残害同僚之罪!”
单凭这一点,他就能赢。
裴郅慢条斯理地将剑上的血擦干净,淡淡地道:“罗大人,你看,我不光克自己的亲人,我还克你。”
第96章 第96章裴郅继续把玩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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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暑气伴随着闷热,讓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羅諳眯着眼,眼底全是阴霾,不光是因为裴郅的言语,还有裴郅的态度。
他身为吏部侍郎,官居四品,敢在宫门口刺伤他的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压根不顧自己的前程?
而裴郅不仅这么做了,且还一臉的不在意,为何?
这会儿的工夫,不说是他,便是那几个围观的官员约摸也觉出不对来,更是无人敢上前,一时面面相觑。
好半天,才有一个人小声提醒,“羅大人的伤,該早些上药才是……”
裴郅已将剑入鞘,浑身散发的森寒之气不减,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人情味,“本官不小心伤了羅大人,羅大人若是想找陛下评理,本官绝无二话,这就一同进宫。”
罗諳原本就是要进宫的,若是这么进去,正好帶伤告状,但他却犹豫了。
这个状,是告还是不告……
他犹疑着,试图从裴郅的表情中看出些許的端倪。
裴郅仍是生人勿近的样子,语气极冷,“罗大人若想先处理伤口,本官愿意送你回去,并承担一切责任。”
那几个官员中,有人听他这么说,便想充个和事佬,主动劝说罗諳,“罗大人,裴大人是无心之失,他已承诺会承担责任,你何必揪着不放,赶紧包扎伤口才是。”
罗諳隐晦地看了那人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鞋面已渗出血来,还有钻心的痛。
这样的痛,反而提醒了他。
他忍着痛,道:“既然裴大人是无心之失,本官又岂会计较,也不劳烦裴大人相送,我自己回去即可。”
他一个招手,不远处的随从立马过来,将他扶进轎子。轎帘子緩緩落下时,他似乎看到裴郅对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极淡,极冷,还帶着几分嘲弄,令人不适。
很快轎子被抬起,驶向与宫门完全相反的方向,再于一家医馆前停下,等处理好伤口好再次启程。原本看着应是要去往吏部,半道上有个罗家的下人追上,不知说了什么后,轿子调头回罗府。
朱色的轿帘,隔绝着外人的视线,无人给窥见轿中人的神情。若是有人瞧见,必会吓一跳,因为此时罗谙的臉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而是一种近乎疯鸷的阴沉。
当轿子停在罗府门口后,他以一个随从为杖,急切地过门槛。
一路入二门,过假山回廊,再穿过园子,直到他和柴氏的院子。从外面看,一切如故,与他早上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还未走近,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人,一个不应該出现在这里的人。
“罗儿?”
罗月素倚在门边,衣裳粗陋面容憔悴,哪里还有当初端庄秀美的样子,那眉宇间的戾气更是讓人心惊。
“父親看到我,似乎很不高兴?”
“你是怎么回来的?”罗谙惊疑着,问道。
施家已被问罪,流放的罪臣家眷,若无人上下疏通打听,如何能脱身?
罗月素看着他,目光先是悲凉,然后泛起浓浓的恨意。“父親是不是巴不得我回不来?也是,当初父親讓我去西南府,就没想过我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罗谙阴着脸上前,“施家的事讓陛下雷霆大怒,为父也是没有法子,还想着等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