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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乱点了鸳鸯谱。”

顾荃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却没有追问,而是静等她继续往下说。

她望向贤妃宫殿所在的位置,道:“有人想让裴寺卿尚主,父亲自是不会应允。那人不死心,一连召见了齐国公夫人与陸明珠好几回,打算给裴寺卿牵红线。后来裴家选择了你,怕是让有些人恼了你,这事你要心里有数。”

“多谢殿下提醒。”

顾荃这声谢道得极为真诚,若非有真金白银换来的互利关系,她还真不知道裴郅的亲事居然另有这样的內情。

两人在殿外的汉白玉石柱前又说了会儿话,一刻钟后她才离开。

深宫景致与各府景致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遮天蔽日的大树,也没有成片的荫凉之处,一路出宫只能被烈日晒着。

顾荃这些年来养得嬌气,鲜少会遭这样的罪,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走。哪成想她越是急着出宫,越是有人与她作对。当她行至半道时,被一位很体面的嬷嬷拦住。

她认出来人,正是代邑公主的贴身人。

那嬷嬷奉自家主子之命,前她前去一叙。

领她出宫的宫女是鲁昌公主身边的人,跟着一道送她去见代邑公主。等她见到了代邑公主,人才离开。

琉璃翠瓦的角亭,四周都用轻纱帏幔遮住,风过时轻纱浮动间,除去溢出来的香气,还有泄出来的凉气。

凉亭内,除了代邑公主外,还有一位姑娘。从那姑娘的衣着打扮来看,定然是南安城哪户勋贵高官家的千金小姐。

隔着几层轻纱与帏幔,顾荃知道她们在看自己,皆是不善的目光。

“身体不好的人,大多是陽气不足。二殿下一片仁心,知道裴夫人身子弱,想让裴夫人多晒晒太陽,以便补些阳气,裴夫人以为如何?”

“臣妇谢二殿下。”

顾荃觉得这姑娘的声音有些耳熟,仔细一回想,终于想起自己是在斗春雅集那日,于长舟书院的桃林中听过。

当日这姑娘提到过罗月素,明显有争风吃醋之意,想来应該就是刚才鲁昌公主说起的齐国公府的嫡女陸明珠。

陸明珠是齐国公夫妇唯一的嫡女,打小备受宠爱自是不必说,从名字上便可见一斑。她目光带着刺,越看顾荃越觉得刺眼。

“裴夫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如今阖京上下谁人不知你与大公主合开铺子,又是卖点心又是卖饮子,生意很是红火,不知裴夫人还有什么好点子,可否说来听听?”

顾荃可不认为事到如今,代邑公主还会有拉拢自己的意思。打从她一开始站在鲁昌公主那边起,她们就是对立面。

长舟书院和梅台书院旁边的书茶铺全部关张,这笔账代邑公主定然是算到她头上,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出。

事实上,她猜得半分不差。

邑公主请来她,就是为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上回试吃宴过后,荣帝就没去过贤妃的宫里。一个月前上朝时,他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三皇子训斥一番,说什么结党营私之类的话,将三皇子一派的人贬了好几个。

皇权之争,与后宫息息相关。贤妃哪能不知道荣帝的火气来自哪里,一番深思熟虑过后,只能让女儿将那两书铺关张。

那两处书铺自开门以来,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她舍不得,代邑公主更是舍不得,母女俩都将这笔账算在顾荃头上。

顾荃顶着烈日,有些受不住,也只能安慰自己,多晒太阳确实对身体好。

“这位姑娘当真是高看我了。”

代邑公主憋了这么久,终于发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看不起本宫,还当着本宫的面,挑拨本宫与皇姐的关系!”

这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荃立马跪下去,暗忖着是该服软还是该装晕时,便看到荣帝殿前侍候的祥慶公公匆匆而来。

祥慶公公像是没有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在看到她跪在地上时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