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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粥。可显然天下不会因为朝堂上的几个人争权,就不再发生事端。

六月底,一封急报入了京,国子监的流言成了真,江南又起反叛。

老皇帝在早朝上气得一把摔了奏疏:“怎么又是江南?谁能告诉朕,江南又发生了什么,那些逆贼前仆后继的反叛,是真不怕死吗?!”

殿中官员齐声请罪,请皇帝息怒,但垂下的眼眸里不无嘲讽——京城最近的舆论谁没听过?算算日子,六月不正是夏税征收的时候?老皇帝拖着当年的案子不查,税也不减,人家活不下去当然要继续反。而且反都反了,这次就不是单纯减税能够平息事端了。

至于派兵马镇压?不少官员在心中摇头。五年前又是水患又是人祸,到底死了多少人还真不好说。不过江南富庶之地连税都交不起了,肯定是缺人,镇压叛乱再杀一波,江南怕是更空了。

居于庙堂之高,许多官员看待百姓就只是一串数字,代表着人口和税收。他们过得好不好并不重要,但如果人没了,税也没了,那才是真正的动摇根基!

老皇帝心里也明白这点,所以江南第一次发生叛乱时他毫不留情的镇压了。可这第二回,还是如此紧密发生的第二回叛乱,也让他心中生出了些嘀咕——叛乱还是要镇压的,但至少,至少这次不能再把人全杀了。哪怕是皇帝,也舍不得几万几万的杀自己百姓啊!

气呼呼坐在御座上发泄完,老皇帝目光在下方朝臣身上扫过,看来看去也没想好该派谁去处理此事。于是他干脆开口问道:“江南平叛,哪位爱卿愿替朕分忧?”

文官们个个低头缩脑,一副不想掺和的样子。

平叛这事也更适合武将,当下还真有几个武将生出了跃跃欲试的心。只是还没来得及站出来表态,就被身边关系好的同僚一把给按住了——这次平叛可与上次不同,明知道是个烂摊子,收拾好了自然大功一件,可要是秋税或者明年再发生叛乱,后续怕不是要被老皇帝迁怒。

武将们也不傻,看文官们那副表现,就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再说他们本来也只擅长领兵,不擅长内政,哪里能帮百姓和帝王解决后顾之忧?

一时间,朝堂上人才济济,却没一个人站出来替老皇帝分忧的。

老皇帝见状又被气了一回,忍不住起身在御阶上来回踱步,过了会儿忽然指着一人说道:“王申,你去。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平定了这次叛乱,明年……不,之后朕都不想再听到江南生乱的消息!”

王申本是户部侍郎,平叛这事怎么也不该轮到他头上。可现在老皇帝却亲点了他主理平叛一事,显然对各中内情也是心里有数的。于是王申干脆站了出来,直言道:“领兵之事非臣所长,但要解江南后顾之忧,臣请重新核对江南土地人口。”

此言一出,几乎是将当年旧案直接翻了出来——当初江南水灾自然是淹死了一些人的,但淹死的人都在当地,因此官府其实有大致的人数记载。逃难的百姓也免不了死伤,这可都有一个度,突然消失的几万人……或许不止几万,这么大的人口缺口,自然不是一两句话能够糊弄过去。

此外五年前的旧案能忽然闹大,背后不可能没有推手。王申心知肚明,自己只要到了江南便少不了有人将证据和真相放到他眼前,而他也并不想装聋作哑。

94☆、第94章

◎这才几天,怎么就瘦了◎

朝堂上的博弈夏时并不清楚,也与大牢里的楚棠无关——虽然早在进入京兆府的时候,她就将替父申冤的状纸和证据都呈递了上去,可案子被压了下来,她也无可奈何。唯一的好处是有长公主的照拂,哪怕她如今身处牢狱,也没当年突然下狱时的惶然与*狼狈。

时隔数日,夏时终于有机会一脚踏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明明是六月底的天气,外间正是燥热难耐的时节,可当她一脚踏进牢房的瞬间,一股阴寒伴随着血腥汗臭等等混杂在一起的古怪气味,立刻扑面而来。

饶是见多了脏污不太讲究的夏时,此刻都忍不住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