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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黑眸依旧眷恋不舍地望着她:“殿下昨夜为我诊脉施针,想必已知我时日无多……”

“呸呸呸!莫说不吉之言!我定会治好你!”

姜幼安立马捂住他的嘴巴,说完又急忙拽着萧无衍走到床榻前,抓住他的大手不由分说地连拍了三下床头木桩,继而抬眸定定看着他,信誓旦旦道:“萧卿,你要信我,只需信我,莫信外头那些庸医的胡言乱语。”

“……”萧无衍微微沉默一瞬:“殿下,臣在庆州遇见了一位故人,姓裴,不日便将随大军抵达长安。”

姜幼安闻言抬眸睨他:“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裴大夫曾为你诊过脉,也断言你活不长久?”

萧无衍长睫低垂:“是。”

彼时裴大夫曾劝他放下心中执念,好生养病,或许能多活几年,然那时他并无生念,所求不过是一个真相,只要能撑到为娘子报仇雪恨,三年五载也好,一年半载也罢,他并不在意自己还能活多久。

但如今,他承认他后悔了。

他想让自己活得久些,再久些,也想将娘子的手握得久些,再久些,倘若上苍怜悯,他何尝不想与娘子共白首……萧无衍紧紧握着姜幼安的手,眸底难以自抑地闪过贪念。

“可你现在有我啊——”

姜幼安却忽地探头去寻萧无衍低垂的眼,目光灼灼,凤眸之中尽是浑然不怕地笑意:“裴大夫是有一身好医术,但并不是这世上最好的,如今你身边有我,我身边还有太医院那些医术了得的老头,所以要治好你,绝非难事,只是……夫君要听我的话,无论想做什么,都不可再拿自己的性命去犯险。”

话音落下,萧无衍便看见她脸上笑意霎时收敛,凤眸微微眯起,红唇也微微抿紧,模样似劝诫又似愠怒,生动极了。

于是贪念霎时如野草般疯涨,让他再无法自控:“好,我听娘子的话。”

萧无

衍喉结微滚,嘶声允诺,字音刚落便情不自禁地寻到姜幼安的唇畔,低头轻吻。

姜幼安原本还有第三件事想说,可他的吻一落下,她忽然便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只得伸手圈住他脖颈,仰起头,一下又一下的回应。

*

萧无衍直至过了子时才在刘公公的安排下秘密离开皇宫。

皇帝还在等着刘喜复命,眼瞧着时辰越来越晚,皇帝脸上的神色便愈发不佳。

他本是念着年轻人历经大难久别重逢才特允萧无衍去东宫见太子一面将话说开,可这小子也太不知轻重了些,竟在东宫一待便是一个时辰,若不小心闯出什么祸事,将来太子该如何在朝中安身立命?

于是待到刘喜终于赶来殿前复命,皇帝不等他上禀便严声下令道:“今日事出有因,日后镇远侯再入宫,定不可让他与太子独处。”

刘喜闻言额头浸汗,当即连声应是。

次日,姜幼安更是刚刚起身便收到刘喜亲自端来东宫的一份“驱寒补药”。

幸好她自个儿便是大夫,稍一盘问便让刘喜露了馅,自然也就知刘公公和父皇都误会了昨夜之事。

“孤是为镇远侯诊脉施针,绝不曾做什么……不可做的。”

饶是姜幼安素来胆大,说这话时脸颊也莫名发起烫。

她可没有被人围观闺房之乐的癖好,明知殿外有暗卫守着,她怎么可能会与萧无衍做那等事!

刘公公和父皇也真是,怎能不查清楚就将避子汤药送到她跟前来!

这厢刘公公闻言却是大松一口气,没有好啊,看来萧侯倒是个识大体的,太子殿下已然归宫,那等险事还是不做为好。

如此想着,刘公公急忙回御书房向皇帝澄清了误会。

皇帝闻言对萧无衍的意见的确小了些,但昨夜下的命令却不曾更改,年轻人忍得了一时,若想长久忍着可不容易,以防万一,还是派人看着点儿好。

于是这天晚上,姜幼安密召萧无衍入东宫施针时,本该在前殿等候的刘公公竟眼巴巴地跟着萧无衍一同来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