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发生的事还是让姜幼安觉得奇怪。
这座府邸父皇已赐给镇远侯四年,他即便不常回府,也不该比她这个只看过图纸的人还不熟。
约莫两三刻后,锦月和锦盘便抱着干净的褥枕回来了。
关上门,锦盘走来床前铺被褥,锦月则借着声响低声向姜幼安禀道:“姑娘,那老管家说,宅子赐给镇远侯四年,除了第一日镇远侯命随从将圣旨送回府中之外,此后便再没有人来过此地。”
“今日镇远侯突然回府,还带着一大群兵卒,那老管家还吓了一跳,至今仍心有余悸。”
话说完,锦月便从锦盘手中接过铺床褥的活,让她过来继续回禀。
“按您吩咐,路上途径院落时我悄悄翻进去看了看,房中布满灰尘,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不仅如此,府邸里的仆从也很是懒散,捧高踩低,不过是取两套褥枕,竟有大胆奴仆向姐姐索要她手上玉镯,还是她动了武才将那奴仆吓老实了。
只是回来路上姐姐千叮万嘱,让她不要说这些琐事烦扰姑娘,锦盘这才没提。
姜幼安倒是没想到那镇远侯竟真是没回过这府邸,不由一阵哑然。
但这是好事,无心之失总好过故意为之,至少不用再担心他会对萧伍不利。
直至此时,那根在姜幼安脑中紧绷许久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她褪下氅衣,双手血色总算如常:“既如此,你们也下去歇着,萧伍那里有萧陆和军医在,不用我们担心。”
后面这半句不知是说给她们还是说给自己的。
锦月这会儿已经铺好了被褥,闻言看一眼锦盘,暗示她不要乱说话,然后才福礼应是,带着锦盘退出东厢房。
叶晋刚进萧伍房中看过他,此时出来瞧见锦月和锦盘两人也从表妹房中走出,不禁抬脚走到她们身边,低声询问:“我看萧伍应是能走动,表妹可有说何时带他回医馆?”
锦月轻轻摇头,道:“表公子,且让姑娘在此歇一晚,自上元节那日清晨醒来,姑娘几乎不曾阖过眼。”
叶晋闻言神色微紧,他也担心表妹身体撑不住,可如今情形不似往日,让表妹宿在镇远侯府实在风险太大。
他虽未明言,但锦月看他神色似乎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嘀咕:“不管什么事,总没那么快……”
叶晋听懂了,默了默,终是没再提让姜幼安尽快回医馆的话。
是了,总没那么快,盖着东宫印鉴的密道图晌午时分才刚刚送到幸远之手上。
即便真有东兴侯的人探得此消息,长安远在千里之外,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月功夫。
*
夜色静谧,约莫半刻后院落东厢房和正房中的灯火先后熄了,锦月和锦盘就近宿在东厢房的耳房里,两人轮流值守,以便随时听候姑娘传唤。
叶晋后来则被萧陆带进军医房中,找了张榻,凑合睡了一晚。
不过他心中有事,并未睡熟,后半夜还听见顾兄来院子里找萧伍的声音。
顾勺动静大,一进院就高喊了一声,叶晋本想出去见他,但刚要打开房门便瞧见镇远侯也来了,他脸色不禁一沉,又将房门紧紧阖上。
叶晋这会儿看见他就有气。
堂堂镇远侯怎可那般沉不住气,但凡他能多点耐心,多在藏书阁密道中寻上半个时辰的路,表妹今日便不必犯险!
与此同时,正屋之中,萧无衍看着李拓呈上那张盖着东宫印鉴的密道图,神色却是骤然冷厉。
东宫怎会知晓他被困甘州的消息?
此物又送得这般及时,难道太子……他黑眸晦暗,思绪一收即回,似是不愿往深处想,亦未当着李拓和顾青树的面提及此事,而是低声吩咐:“带我去藏书阁。”
顾青树闻言一惊:“现在?师弟,你重伤未愈,还是好好歇几日,就算要探密道,等你养好了伤再去也不迟。”
萧无衍却沉眸:“没时间耽搁,必须立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