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
但后者并不想在此刻和母神分出个胜负。
半空中,“黑暗”开始扩展。
黑色保护罩的厚度在飞速减少,很快便薄如蝉翼,将半个星球都笼罩其中,正面迎接上蠕虫的怒火——
这场对决发生得无声无息。
连时间的流速仿佛变慢了,蠕虫们撞上黑暗,被悄无声息地化为虚无,一层接一层的消失、削弱,直到这股冲击的力量被削减至安全无害的程度,保护罩也被磨损到完全消失。
最终,仅仅只是过分浓郁的月光砸在了地面,撞裂了部分建筑。
而黑暗的最中央,那个代表了一切起始的小小黑洞,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连带着隔壁教堂里的夏白和李明简一起,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气息,就这样神出鬼没般失去了踪迹,仿佛刚才的对决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
……
许清淮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声音低沉缓慢,一个声音沙哑难听,不太真切地传到他的鼓膜,将他从漫长的沉睡中惊醒。
他眼皮颤动,拼命挣扎,许久才勉强拉开一条缝,看到熟悉的庞大黑影背对着他立在床脚,正暴躁地来回移动。
两个声音正在交谈:
“我需要见到我的执事,在见到我的执事之前,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第一个声音说。
“你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吗?”第二个声音沙哑无比,听起来像砂纸。
“……我不确定。他好像还在我身体里,但我听不到他的声音。”
“你很清楚,李先生。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母神污染的象征,一旦失去母神的力量,他将无法支撑肉身,重新变回你的副人格。”第二个声音不急不缓地解释,“我只是清洗了你身体里的脏东西,帮你隔绝掉了母神的窥视。你应该说谢谢。”
房间里暂时陷入沉默。
许清淮呼吸急促,努力睁眼,瞳孔疯狂转动,想要看清这里是哪里。
四周一片昏暗,窗帘紧闭,只留了一盏睡眠灯,从摆设来看,像是一间普通的单人卧室。
他身上盖着被子,被子轻柔干净,散发着浓浓的熟悉腥气,像是被鱼一寸寸舔过。
他的手表被摘下来了,和手机一起被放在床头。许肉包正在手机屏幕里团团转,紧张又迷茫地盯着怪物和鲨鱼,尾巴焦虑地摆成了螺旋桨。
……发生了什么?
这里到底是哪里?
脑袋好痛,四肢也好痛,左边的空腔更是痛得像装满了硫酸。
许清淮眉头紧皱,却没有发出声响,只是强忍着听许有余和鲨鱼说话。
许有余先打破了沉默。
“现在,你听到了吗?”
“……嗯。”
“那么,开始吧,我今天耐心很有限,”许有余说,“我可以清除掉母神的污染,也可以把你的副人格当成污染一起清除掉。”
李明简低声道:“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比较合适,两千多年的故事实在太长了,有些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许有余:“从你通过献祭的手段赢了整场战役开始。”
被蒙着眼绑在椅子里的李明简缓缓吸一口气。
他又沉默了很久。
这个世界的他还没有发现许清淮的空腔,也没有发起那场环环相扣的布局,所以无法确定许清淮的身份,对许有余的真身更是一无所知。
从接到母神直接下达的围剿红枫区的任务开始,他已经隐隐察觉到,有什么超出认知的事情在极快进行,但他被裹挟其中,抓不到任何符合逻辑的证据,也无从找到对策。
李明简在椅子里动了动,绑在身上的触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不打算配合,尤其是在许有余轻描淡写说出“用献祭赢得战役”之后。
好一会,李明简镇定开口:
“…………”
声音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