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饶的匕首将所有玩家尸体头上的白发全都割断破坏掉。
等一切做完,天空已经开始浮白,城堡中依然是一片混乱,所有的人偶都在围剿剩下的三个玩家,也就是苏鸣、时以柔和李可。
“该走了,晨祷快要开始了。”柏川朝宽大的落地窗的方向瞟了一眼,天光暗淡下的显得灰蒙蒙的草坪上已经站了不少市民,这是血月中最为重要和神圣的一次祷告,谁都想抢到最好的位置,得到最好的祝福,以抵抗满月之夜不得不面对的噩梦。
每一个市民的手上都捧着教廷为满月夜而给每一位市民派发的安神祈福玩偶,他们虔诚地捧着玩偶,就好像Papa在自己身边温柔的安抚,让人心安。
安饶割下最后一具尸体头上的头发,利落地把头发塞进柏川从衣帽间里翻出来的一只大布口袋中:“走。”
二人刚出房门便僵在原地,走廊上,披着人皮的Papa正抱着手臂好整似暇地看着他们。
他的头发扎得潦草,虽然衣着整齐,但由于之前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用戒指固定身上的人皮,此刻的Papa一身人皮全都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仿佛是一件恐怖骇人的睡衣,不情不愿地被外套收束。
Papa脸上松垮到扭曲的人类五官勉强露出一个惨绝人寰的笑容,用它阴沉得几乎快结冰的声音说道:“我的presiozos要去哪里?”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偶便大步向前,将安饶和柏川瞬间围得密不透风,安饶和柏川没有说话,而是不约而同地并立站拢,紧紧挡住身后藏着的布口袋。
“让我看看我的两位调皮的学徒在我房间拿了些什么好东西,”Papa一边说一边朝二人走来,“算你们幸运,晨祷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还可以活到晨祷之后。”
说着,Papa信步走来,松垮的五官随着步伐一点一点地往下垮,整个人就好像被火烧化了五官的蜡人,恐怖到让人看一眼都仿佛是在做噩梦,安饶使劲深呼吸,不断告诫自己这是恐怖游戏,一切都是假的,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藏在身后的口袋被抢走,Papa打开朝里看了一眼,垮掉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声音变得阴森尖利如同索命的恶鬼:“你们……毁了我的头发?!”
头发,他果然很在意头发!
Papa愤恨地将口袋扔到一旁,尖利的指甲朝二人抓挠过来:“你们很擅长找死!”
“第一,我们没有破坏城堡里的装饰物,房间里的尸体不是装饰物,第二,我们一直都在好好学习,第三,我们没有忤逆你!”安饶一边灵巧地躲避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你不能违背规则直接杀我们!”
柏川则不断干扰Papa的步伐,随时注意不让Papa伤到安饶。
听到这里,Papa突然停了下来,半垮的五官冲着安饶嘲讽意味十足地一笑,再开口的时候,这个怪物的声音却完全变了,仿佛突然被其他的什么人附上了身,声音变得低沉悦耳,充满魅力:“你始终都这么能言善辩,安饶安大律师。”
安饶心中一惊,完了!
果然,原本站在安饶身前一直把安饶护得死死的柏川脊背肉眼可见地僵硬,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安饶,用从未有过的不可置信的声音问道:“你是,安饶?”
看着柏川紧紧皱起的眉宇,安饶简直头皮发麻,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怪物虽然坏,但是它们不会骗人,因为没有必要,就好像人类没必要骗一只蚂蚁一样,于是硬着头皮点点头,努力催动喉咙艰难地从声带中挤出一个文字哼般的“嗯”。
柏川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转头回去,继续挡在那个怪物前面。
“呵,还挺深情,你这样都让我怀疑我之前是不是看走了眼,你才是应该被收割爱意的那个prezioso了。”
安饶心如鼓擂,在游乐园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慌张,眼前男人耳侧晃动不已的白羽毛明亮得让人感到刺眼,柏川越是沉默,他就越是心慌,患得患失,不知所措,心中仿佛郁结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