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出来,只带了秦沉和怀景之二人。
怀景之的年岁比秦沉稍长些,容貌平平,不止是平平,是丢到人群里,一错眼都会找不见的那种。
怀景之不答反问:“你在外头时看到了什么?”
秦沉就把三皇子脚滑掉下池塘的整个过程说了,没加一点揣测。
怀景之平静地说道:“不是脚滑,是他自己跳的。”
啊?
秦沉不懂,但大为震憾,顾大姑娘的口才就这么好,三言两语哄了三皇子跳池塘?
他竖起拇指:“顾大姑娘,神了。”
怀景之倒是不这么想,他琢磨道:“公子,可要查查顾大姑娘是不是拿捏了三公子的把柄……”
他在说,结果自家公子压根没在听。
怀景之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小圆亭就在前头不远,从这个距离可以清晰地看到顾大姑娘正在圆亭里烹着茶,悠然自得,淡淡的白烟萦绕四周。
公子是在看顾大姑娘?
谢应忱的步履轻快,待走到圆亭前,顾知灼抬起头来,冲着他灿烂一笑。
“谢公子,您来啦。”
笑容点亮了她姣美的面庞,在阳光中光华绚目,让人心旌摇曳,不能自恃。
谢应忱看呆了一瞬,眉眼越加柔和:“顾大姑娘。辛苦了。”
“不辛苦的。”
顾知灼说得理所当然。
观主让小道童把她领来这儿,她也就饮饮茶,赏赏景,再就和琼芳晴眉说说话,有什么辛苦的。
瞧着这一壶茶刚刚煮沸,公子就到了。
运气真好!
她更高兴了:“您坐。”
谢应忱除下大氅,撩袍坐了下来。
顾知灼亲手给他斟了茶,递到了他手边。
这茶汤的气味十分特别,顾知灼说道:“是药茶,您尝尝。”
谢应忱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汤的温度正正好好,入口也没有很重的药味,闻着苦涩喝起来反倒有些甘甜。
“好喝吗?”
“好喝!”
顾知灼眉眼弯弯,满足了。
谢应忱没几口就喝完了,茶汤入肚暖暖的,许久未有的暖意浸透四肢。他惬意地放下茶碗,由着顾知灼又给他倒了一杯,介绍道:“秦沉你认得,这是怀景之。”
哟,老熟人了呀!
顾知灼挑了挑眉梢,朝怀景之看去,坦然地任由他打量。
上一世,她对怀景之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个惯爱装模作样的老狐狸。
看似斯文儒雅,有如谦谦君子,遇到生人说话时还会害羞,实则就会使点阴谋诡计,心黑手辣的紧。
公子去世前,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自己,又把手下的人交托给了怀景之。
公子在生命的最后,为他们所有人都铺好了余生的坦途。
但是他们俩都不太听话,公子一落葬,他们俩就一拍即和——
血海深仇未报,余生岂会安稳?
她回了京城,隐在暗中,搅弄朝堂风雨。
怀景之则去了北疆,招兵买马。
不过,她死在了他前头,也不知道这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怀景之腼腆地笑了笑:“顾大姑娘,谢三公子刚刚落了水。”说完,他牢牢注视着顾知灼的眼睛。
顾知灼一脸无辜:“我让他跳的。”
她雀跃地对着谢应忱说道:“我跟他说,要么他跳,要么我跳。要是我跳了,他就完蛋了,再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他没得选择,只能自己跳。”
谢璟与其说是被她说动了,倒不如说,他是被逼得不得不这么做。
谢璟想利用天命福女,把季南珂从女观里带出来。
而她同样也想利用他们两人,毫发无伤地搅黄这桩婚约。
他要让皇帝确信,这婚约会害死他宝贝儿子。今天可以威胁谢璟跳个池塘,后天她也能怂恿谢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