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玉只听见怀里人那一声似撒娇却又让他觉得悲痛的话, 在刚才他没来的时候,风破竹和江潮说了什么,才让他的情绪起伏这么大。
江潮默不作声的埋在他颈窝, 那身艳丽的喜服也显得单薄, 渐渐褪去了颜色般,谢寒玉只能低声道, “风陵城的店铺现在还没关。”
如果现在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谢寒玉感觉有点羞耻,便没有把后面的一句说出来, 江潮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要, 我才不要你穿别人的衣裳。我是不是很无理取闹?”
谢寒玉在心里面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他是觉得江潮有些时候是有这么一点点的情绪在, 可是自己终究比他年长了一些, 包容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他也乐在其中, 比如在床上的时候。
“下次, 我一定穿着喜服来接你, 好吗?”谢寒玉宽慰道, 说完又亲了江潮一口, “风破竹呢?”
“我当真了,”江潮认真道,“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阿玉, 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他就是这样一个会使小性子的人,江潮才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他,他的这些情绪大多只会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小时候温满杏就说过,他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能受得了。
江潮只要谢寒玉喜欢他就够了 ,就像当初在怀仙门,他可以一直待在沧溟山。
哪怕非常冷清,谢寒玉被玉溪真人或者应忔他们叫走的时候,他可以静静地躺在床上等一整天。
而这种情绪在七年后更重了,他变得患得患失,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谢寒玉会不会消失不见,就像他这七年间做过的梦一样,每当他欢喜的时候,梦就戛然而止,生生的把他和谢寒玉之间的联系截断。
他怕哪一天自己的心思会被谢寒玉察觉,更怕他有一天会不要自己。
江潮总是一边插科打诨的不让旁人接触谢寒玉,哪怕是却山行,他也不想让两人之间有联系,所以他在遇见谢寒玉之后,一直带着他在百重泉附近待着,那是江潮熟悉而依赖的地方,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他和谢寒玉。
风陵城也是这样,这是一个他们两个都不熟悉的地方。
他就能在这个地方,装作无知而懵懂,去依赖谢寒玉,在谢寒玉心里打下自己需要被他照顾的烙印。
可江潮又变得矛盾而纠结,他知道谢寒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怀仙门和谢寒玉之间的深厚情谊,所以在遇见却山行他们以后,江潮就变得有些沉默。
假扮新娘是他离开谢寒玉最久的一次,江潮在赌,赌谢寒玉在这半天内的情绪。
甚至在风破竹说出他和谢寒玉早在几百年前就认识的时候,江潮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恨不得把谢寒玉关起来,用铁链把他和谢寒玉两个人都捆起来,永远也分不开的那种。
他的情绪不对,江潮早就发现了,他内心残存的理智让江潮把这个想法藏在心底,面上继续保持着浅笑,只是皮下撕扯的血肉,翻滚的疼痛只有江潮一个人清楚。
谢寒玉似乎看出来什么,温声道,“好。”
他手指滑动了几下,给却山行他们传了信,紧接着就带着江潮往相反的方向去,江潮微微睁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嘴唇动了动,讪讪道,“不去找山行他们了吗?”
“先把人哄好了再去。”
谢寒玉和小二对视了一眼,对方瞬间笑道,“谢公子,上房一直为你们留着呢,今儿早上才打扫过,您只管住,热水什么的都给您备着,什么时候需要只管唤我就行。”
“多谢。”
一袋银子被放在桌面上,江潮一直到了屋内,还是迷糊的状态,这是他和谢寒玉遇见的客栈,可,可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甚至墙角的青花瓷瓶里面还插着几枝开得正艳的杏花。
“江潮,”谢寒玉喊他的名字,语气听起来很是郑重,像是把易碎珍宝呵护在手心一般,“我喜欢你,是想要和你成为道侣的喜欢。”
屋内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