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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的,只偶尔会被萩原带着抽上一两只。现在抽的这么凶, 怕不是心里头烦闷无处发,憋得太狠了。

他走过去。

“松田,你别……”

伊达航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却在垂眸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白纸时顿住了嘴。

《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成员因公殉职善后处理报告单》

硕大的黑字印在白纸最上方,下面紧跟着的便是萩原研二的照片与个人资料。

男人的视线定格在年龄一栏,想张口却又说不出来话。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交番实习培训时大家都接触过, 一旦遇到身边的同事殉职该如何做。伊达航不是没见过前辈填写这个,只是尚且轮不到他。今日一见, 竟好似有棉花堵在喉咙里, 让他连呼吸都费力气。

善后处理报告分成两部分,前半部分是因公殉职的申请认定,后半部分是处理部门对申请的确认、补偿金发放确认以及相关善后处理工作安排。

有关案件的叙述只沾很小一部分, 浓缩起来竟只有短短一行。

「……于吉冈三丁目附近浅井别墅区处理爆/炸/物时遭遇炸弹回档, 因公殉职。」

炸弹回档。

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什么。萩原在死之前还和松田通话,能知道萩原是死于炸弹回档的, 恐怕也就只有——

「申请人:松田阵平、萩原千速」

——只有松田一人。

伊达航将手搭在松田肩膀上。

他不知道松田坐在这里多久了。他手里攥着一包烟,包装已经被他揉皱。而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按灭了七八个烟头。

在松田想要再拿一根烟的时候,伊达航伸手按住了他。

“松田。”他说。“再抽下去,你自己要先受不住了。”

伊达航进来时他就在咳嗽,抽一口咳嗽一下,但还是要抽。挺拔如山的男人看不过眼。

卷发的警察顿了一下,顺从地放下了烟。

“班长。”他说,“你怎么回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么?”他和顶头上司请了两天假,好在交番没那么忙碌,尚且有时间让他出来。

毕竟他们都知道,诸伏和降谷一毕业就不见人影,恐怕是做危险工作去了。现在根本不可能露面。如果他不回来,要放任松田自己一个人沉浸在痛苦中么?

只是他没想到能在松田这里看到殉职报告单。

夜已经深了,除了松田,爆处班一个人也没有。伊达航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陪松田坐下,两人相对无言。

还是松田自己先开了口。

他想起那一天。

他想起自己站在公寓楼下,催促萩原快一点拆完炸弹;想起电话里萩原笑着说“如果我死了,你要为我报仇”;想起电话里突然传来的凄厉的呼喊与狂奔的脚步;想起那时他的心脏怦怦跳动。

松田只能呆愣愣望着,望着那高高的楼顶。爆炸声轰然作响,尸骨无存。

他说:“班长。”

男人向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直视办公室的天花板,脑海里却是之前萩原研二嬉闹一般对他眨眼的面容。

“你说这活生生的人命,怎么就玩笑一样的断送了啊。”

一句话说得伊达航眼泪差点落下来。

他也有幼年的玩伴,只是各有各的志向,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发热。不像松田和萩原,互相搀扶着度过漫长又挣扎的童年,又相携走向明天,早已将对方化作彼此的呼吸与血肉。

他没法对此感同身受,可想一想占据你人生绝大部分的那个人一朝逝去,想必摧心剖肝不足以形容痛苦。

“萩原他……已经尽了自己所能。”最后,他只能干巴巴说上这么一句。

“我知道。”松田点头。“哪怕是我在他当时那个位置,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炸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