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8(18 / 22)

到。”

粮草不够了,封澄呛咳两声,擦了擦脸上的血斑,道:“从最近的城镇调粮,要用多久?”

这场仗打得太诡异了,封澄就闹不明白了,怎么打了这么多大胜之战,对面却依旧像是毫无消耗一样?

大夏才经了数十年的内乱,真是动荡之际,本就人心惶惶,战线一长,便拉大了天魔压境的恐慌,人人便如同惊弓之鸟。

如今内忧外患,全压在天机军的肩膀上。

“少说……十日之久。”他咬牙道。

押送军粮,必然要当心偷袭之举,封澄自问持劫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皱眉揉了揉眉心,道:“让寸金亲自押送,下去。”

一旁的赵负雪走了过来,垂眸道:“此战有异,不宜再正面相抗。”

封澄道:“你也这么觉得了,对面仿佛源源不断,若是照着那日偷袭看见的军队来说,早该杀退了。”

“我怀疑一件事情。”封澄抬起眼,看着赵负雪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说,和正面与西面对打的天魔,会不会是同一批天魔?”

赵负雪一怔,声音一沉:“你也这般觉得了。”

封澄点了点头,道:“猜测。只是猜测。”

可二人对视,却在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如出一辙的凝重。

或许,已然不是猜测了。

数日之后的子夜,一阵兵荒马乱的马蹄踢踏声,将苦战中的天机军坠入了更深的泥潭:“报!在长煌以内发现了天魔大军,内外夹击,我军已然被困了!”

血与火之中,封澄猝然回头,嘶声道:“敌军多少?!”

“……粗略估计,五万有余。”

封澄用力闭了闭眼睛,强撑着神智道:“阵修起阵全力防御,铁骑随我冲杀。”

她能预料得到,这场战斗一日比一日艰难。

从前只有东西两地的连通,如今,持劫已经能把人带到长煌腹地了。

雪月凄凉,她抬起了眼睛,远处有隐隐的狼嚎之声,苍狼长啸,犹如鬼哭。

有朝一日,他会剖开长煌到大夏内部的所有豁口。

天魔铁蹄踏过之地,寸土不留。

封澄转过身,一骑骏马犹如烈火,风也似地卷入了敌阵之中。

杀!

但凡还有一口气,一滴血。

情况一日比一日更加不乐观,天机军几番大胜,勉强将天魔拦在了长煌一地,令其难以长驱直入。

寸金这几日焦急得血色都没了,他道:“将军,接下来如何打?”

封澄也好不到哪里去,连日征战,每一仗都打得无比艰难,时刻要地方天魔会不会又在大地之中剖开一道裂口。

“回撤,”半晌,她垂眸道,“……撤到,西琼。”

寸金点了点

头,西琼之地贫瘠苍凉,地势凶险,易守难攻,去那里与崔霁一行会合,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现在的天机军,必须得到喘息的空隙。

而大夏众民却因这一举措而更加惊惶了。

“天机军守不住了?!天魔持劫要把大夏吞掉了?!?”

风雨飘摇的洛京,姜徵眼下青黑,看着不断递上来的奏疏,疲倦地一扫而下。

一封一封,皆是斥责封澄带军不利,请求将她召回问罪的。

要粮,要钱,要人。

可大夏空耗已久,前为长醉所累,后为天机税所伤,散修隐世,天机式微。

除了越发脑满肠肥的朝中官僚,民间犹如被白蚁蛀空的高塔,摇摇欲坠,一触即散。

最后一封的诏书是三日前送到的。

“封澄已退至西琼,”上写道,“此地多为天魔所入,有屠城之举,数座空城。”

满目苍凉,封澄的人马在长煌时,眼中只有这一番景象。

数不清的乌鸦噶啊地叫着,漆黑的尸骨,倒塌的房屋,一地的残灰,厚厚的一层。

赵负雪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