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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唿哨。

她惊觉,猛地抬起头来,见落在院墙上的封澄,咣当一声便把手里的盆砸在了地上,她惊慌无比地道:“封姑娘!?”

院墙上的人好像一只轻巧的猫一般落在了地上,连地上的落叶也未惊起分毫,封澄呲牙咧嘴——自从醒来,她总觉得周身经脉流荡不顺,只有一身轻功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眼下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使者瞳孔紧缩,眼前的女子面上疲态重重,半旧的轻甲未卸,风尘仆仆,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是亮的,其余皆是灰扑扑,放在平常,这种人是打死不能进姜徵小院的,可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侍者只略动了一下脑子,便明白封澄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她小声道:“少主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

封澄沉着脸,四处看了看,道:“有什么温和好下肚的东西,尽量弄来些,饿着肚子怎么跑。”

侍者一惊:“您不是来送嫁的?”

封澄大步流星地推开了门,嗤笑一声:“送嫁?姜徵愿意才叫送嫁,她不愿意,我送个屁。”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姜徵的屋子,徒留侍者一人站在原地茫然。

是……是么?

屋内传来压着声音的女声:“还不快去。”

她浑身一激灵,封澄在天机营里混得久了,开口便有军令如山不可质疑的味道,侍者登时不作他想,摸出门去备食物了。

在天机院厮混这么久,封澄并不是头一次来姜徵的院子,可见到姜徵的院子这么安静,还是第一次。

她走向了内室。

从前,她便觉得,姜徵与赵负雪是有些相似的,二人都是冷清人,可偏生爱热闹得紧,姜徵屋中侍从不像外院侍从似的警惕,反而尽是些年轻活泼的女孩子,就好像赵负雪瞧着冷若冰霜,却收了她这样一个闹腾的弟子。

宫中冷寂,想来没有女孩子会在她的门前簪花。

“……进宫的日子是明天,”姜徵端坐妆台前,淡淡道:“你即便来送嫁,也是送早了。”

她作了平素少见的打扮,衣饰精妙绝伦,雍容华贵。叫人几乎忘掉她素衣长刀的模样。

“谁要来给你送嫁,”封澄冷道,“我不过出京一年,你便把自己混成了这副样子……还能翻墙吗?轻功没费吧?”

姜徵猛地抬起了眼睛,愕然地转过头。

一转身,封澄看见了她摆在妆台前的长刀。

“看什么看,”封澄倚着内室的门框,没好气道:“一会儿有人来送吃的,你吃了就跟我走,师尊说了,他保你平安逃走。”

竟然是赵负雪也出面了吗,姜徵微微地垂下了眼睛。

君子一诺,重逾千金,早在封澄宫宴之前,她便在偶然一次轮值中,碰巧见到了那位迟太师。

“姜氏少主?”

他微微一笑,极薄的唇角上扬。

“不知你愿意为了你的全族,牺牲多少呢?”

姜徵记得当时只觉得意外:“万死不辞,迟太师有何高见。”

迟太师的辇驾远去,唯有声音意味深长。

“我能够终结姜氏后族的命运。”

“……千秋万代,唯此良机,少主千万要想好了。”

第二日,便得了帝皇送来的聘书,附带有她不会拒绝的条件。

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她也是个年纪尚轻的孩子,若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奈何世事已然将她逼到悬崖角上,再无转圜的余地。

直到今日。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团递了过来,封澄垂眼,又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捧来汤团的侍者。

她今年方十六岁,年纪极轻,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恨不得像没见过封澄一样。

是了,姜徵怔怔地想,一朝应下,万死不辞,她一走,便是把一切都舍弃了。

连带着将滔天罪责送给姜家。

封澄不耐道:“还啰嗦什么?只会守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