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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激起没过腿的雪尘,“只要在子夜之前将我们拦在城门之外,便能打我们一个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

两个年纪尚轻的修士,即便是天纵奇才,又怎么能与源源不断地、老练而毒辣的杀手相抗?即便一时半会儿杀不死她们,那么城门关闭呢?

城门关,护城大阵一起,即便是把赵负雪拉来,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破城的。

姜家少主,赵氏亲徒,倘若再给个三年五年功夫练,几乎能断定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哪怕满成槐都是杀手也不在话下,可偏生时运不济,寸到点儿上,年纪轻轻就这么倒霉到要死了!

“被人当成鳖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封澄咬着牙笑道,“左右都是个死,想不想玩个大的?”

刀唰地斩下一人头颅,姜徵擦了擦脸上的血,这血气激起了她几分不管不顾的疯狂,她也不管不顾了,开怀笑道:“想怎么玩?”

姜氏少主从来都是体面的,即便是在乞丐堆里,依旧是端然沉肃,不容冒犯的。

可眼下的姜徵一头一脸都是自己与旁人的血,身上衣物也都被刀剑灵器割得乱七八糟,一旁的封澄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是她平日里见到会忍不住命人拖下去洗了的程度。

唯有一颗心脏剧烈地跳着。

“简单,”封澄道:“你能一个人引着这群人走吗?”

姜徵道:“你想干什么?”

“我在想皇城脚下,成槐小城,季怀德到底敢带多少高手出来。”

少女回过头,冲她狡黠一笑,腮上的婴儿肥轻微堆起,露出一个堪称乖巧的弧度,连脸上的血迹都成了她分外鲜明的胭脂——像传闻中北面女子所用的狼血胭脂。

她似乎正是长煌大原的人。

悚然地,姜徵感觉周身被冰棱整个刺了一遍似的,连头发根都兴奋地竖了起来。

“敢不敢赌?”她听见封澄的声音从肩旁传来。

“那你可要接稳了,”姜徵听见自己说,“我的命可就都搭在你这三尺青锋上了。”

“彼此彼此,”封澄笑了一声,扬手抛出仅剩的火符。

“——请诸位看个烟花!”

怦地一声,红莲似的火花在众人面前轰然炸开,猩红的、金黄的,炽热地灼烧成一团,爆出一重一重暴雨似的火,几位杀手的惨叫被一重一重的炸响掩盖,人间院落中,尚有不谙世事的孩童,便兴奋地指着道:“焰火!”

明亮到刺眼的火光之中,众杀手或惊慌躲避,或引气相抗,在耀目火光之中,忽有一线雪亮的刀光径直破开烈焰,那刀上沾着血锋、染着烈火,而持刀人的双目却比这刀锋与烈火更为灼目。

“今日姜徵折在此处,”她压着声音,“幸有诸位相伴。”

众人为这火光与刀锋所震撼,一片仓皇之中,竟无人发觉一身影已悄悄溜了出去,风也似的向他们的来处去了。

***

阴暗小屋之中,季怀德沉颜肃色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外面的大雪越下越大,一时之间,屋中静得能听见枯枝被压折的细微碎响。

他难耐地摩挲着腕珠,片刻,焦躁不安地站了起来。

“那俩小畜生就这么能跑?”他喃喃地道,不知是对谁说的,“即便是翻了天的崽子也是崽子,我四方会门下精锐,竟会连两个小崽都拿不住?”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说的话似的,屋中自鸣钟又响了一声,季怀德斜眼看去,只见已经是子夜时分了。

子夜时分了,城门该关上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城门关了,她们即便是通天的本事,也经不住一夜的干耗,败局已定。

这么想着,却见身旁随身之卫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对着那自鸣钟拍打了几下,于是季怀德便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要落在子夜上的刻度陡然向后跳了跳。

“……”他强压着怒火,“怎么回事?”

那黑衣人一怔,随即歉然笑道:“哦,大人是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