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碰了碰沈苓的手背,对方便猛地睁眼,欣喜的看了过来。
“昱儿,你醒了,可要喝水,还是吃些粥?”
说着,她又想起来了点什么,扬声唤殿中宫人:“快去请沈太医来,就说陛下醒了。”
交代完,她起身倒了杯温水,喂司马昱喝了。
“昱儿想吃什么?母后差人去做。”
司马昱拉了拉她的袖子,轻轻摇头:“母后,儿臣有话想跟您说。”
沈苓看着儿子虚弱的脸,心中一阵害怕,眼眶慢慢发红,“你说,母后听着。”
她不明白,昱儿怎么会突然病了呢,还是沈太医查不出的病症。这满身红疹,究竟是中毒还是什么。
究竟是谁在害昱儿,他那么乖。
司马昱半撑起身子,用袖子为母后擦了擦泪水,虚弱道:“母后,儿臣身子实在虚弱,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当不了这皇帝。”
他顿了顿,抓着沈苓的胳膊一点点坐起来,喘息道:“儿臣,请母后临朝。”
“登基为帝!”
沈苓面色大变,转而瞬间失去血色。
她愣愣看着自己的儿子,面前少年的面庞和她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
他那么善良,那么聪慧,怕是早知道了她野心勃勃,想要颠覆大靖。
这些年,她一直在怕一些件事,怕昱儿知道他不是先帝亲子,怕二人因为皇权反目成仇。
沈苓心中纠结了很久,她想要皇位,却也做不到不顾昱儿的想法。
没曾想,一直害怕的事,今日还是发生了。
昱儿这话,显然是决定成全她这个母亲的野心。
明明应该是好事,可沈苓心中却难受的厉害,她动了动唇,颤抖的手将司马昱轻轻拥进怀中。
“昱儿,别胡说,好好治病。”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皇位只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司马昱推开她,坚定的看着沈苓,凤眸里是和他父亲一样的沉静:“不,母后,昱儿根本从未想过做皇帝。”
“我只想…斗蛐蛐放风筝,想云游四海,想去塞外看看。”
“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帝!”
沈苓知道这都是为了让她安心的假话,她端详昱儿的神色,眉心一蹙,忽然浮现出怒火:“你竟为了让我登基,不惜生病毁坏身体!”
司马昱脸色一僵,不敢吭声了。
这些年,他早都看出来母后想要皇位,他一直觉得这没什么,并且很乐意让出来。
毕竟母后生他养他,生产时还差点难产丧命,区区一个皇位,怎能比得上母后的半点。
只是他有心给,却又疑心谢珩会黄雀在后,毕竟他这亲爹,他最为了解。
不折不扣的伪君子,野心家。
一直到今年,谢珩卧病在床,疯病严重,被迫卸职在家休养后,他才放下心来。但又怕母后优柔寡断,故而出了这个装病的损招。
药是他偷偷问禾穗姑姑求的。
沈苓看着他的表情,还哪里有不明白的,她心中又气又怕,哽咽着朝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逆子!你知道母后差点要被你吓死!”
“母后宁愿不要皇位,都不想你出事。”
“我生你一场,并不是要你来报恩的,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司马
昱平日纵然再早慧沉稳,听完这话,眼泪却也忍不住了,他有些羞愧,心中又隐隐高兴。
母后爱他胜过皇位,真好。
他趴在沈苓怀里偷偷抹眼泪,沈苓也跟着抹眼泪。
母子俩总算是把心中的那层隔阂消除。
……
在司马昱的坚持下,沈苓选择接下皇位,只不过女子登基前所未有,她纵使手握兵权和政权,也不敢托大。毕竟众口悠悠,民间反对声浪足以让她皇位不稳。
更遑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