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讨些什么重大事宜。
谢苓大致猜测,这两日他们还只是在商讨等雪停了,如何安置城郊的流民,以及来年春时播种的章程。
他们此刻还不知道,远在汉江平原的荆州,不仅受了雪灾,还在三个时辰前人们熟睡的寅时,遭遇了地龙翻身。
大雪封路,山体滑坡,再加上当地知州被压死在梁柱之下。
荆州的消息要七日后才被送来。
紧接着,圣上会和王氏联手,以天下百姓为名,逼迫谢珩亲自去赈灾。
谢苓抿唇,看到窗外裹雪的枝丫不堪重负的被雪压断,悄然无声落在雪窝里,心不由得一紧。
梦里谢珩在去赈灾的路上,遇见了一伙流寇,被逼落悬崖,失踪了整整半个多月。
哪怕后来她知道这是谢珩下的一步棋,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担忧。
近日来与梦不同的事太多了,她不敢肯定如果谢珩去赈灾,会不会活着回来。
他若死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谢家主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她嫁出去。
谢珩现在还不能出事,她的羽翼还未丰满。
尤其是父亲伙同谢二爷通敌叛国一事,她现在都没有章程,不知该如何处理。
谢珩在昌平街那晚故意给她看这则消息,后面这段时间却没有丝毫提及此事的意思。
仿佛真的是她自己不小心看到的。
若她不了解谢珩,定然会放松警惕。
可谢珩什么性子?他城府极深,做事谨慎,绝不会有这种低级的纰漏。
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故意让她知道?
她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只能安慰自己好歹都是谢家人,他不至于把这件事轻而易举揭露出去。
正出神,忽然听得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坐直身子朝院门处看,就见一个侍女举着伞,顶着风雪快步跑来。
“雪柳,去看看怎么回事。”
雪柳正坐在炭盆边烤火,闻言将手中的火钳子放下,起身将屋门拉开了个缝儿。
“雪柳妹妹,苓娘子可在屋里?”
“在呢在呢,玉书姐姐快进来。”
谢苓有些诧异。
谢夫人身边的玉书怎得亲自来了?
玉书进了屋,将伞立在伞架上,将身上的雪屑抖了抖,站到炭盆边上,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才走近谢苓,行礼道:“苓娘子,您快收拾收拾跟奴婢走,夫人在正堂等着呢。”
谢苓颔首,将身上的薄衾掀开,搁下手炉,唤雪柳伺候她穿衣。
“夫人可是有何吩咐?”
玉书道:“方才二公子从宫里回来了,说是荆州地龙翻身,雪下得也不太正常,恐怕会有雪灾。”
“圣上命二公子前去赈灾,明日就要出发,夫人因此召阖府女眷前去,说是有事要说。”
“只不过具体是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谢苓忽然心口微跳,有种不妙的感觉。
她若有所思抬手系好披风上的绸带,由雪柳把后头的兜帽戴上,围了条狐毛围脖,才随玉书而去。
一路上雪下得又急又密,绣鞋踩在雪地里,走得十分艰难。
不一会,她就感觉鞋袜都被雪浸湿了,寒凉之气顺着双脚攀上四肢百骸。
她抱紧怀里的手炉,慢慢跟在玉书后头。
等走到正堂,怀里的手炉已经变温,披风被雪水压得有些沉,冷得她唇色泛白。
谢苓进去后,看到女眷基本都到齐了,唯独谢灵巧还没来。
她垂下眸子,低眉顺眼小步上前,恭恭敬敬给谢夫人行了一礼。
“苓娘问夫人安。”
谢夫人抬手,温和道:“快起来吧。”
谢苓敛目站起身,将披风脱下来交给一旁的侍女,坐到了最末端的椅子上。
她旁边的女郎正是多日不见的谢灵鸢。
谢苓朝对方礼貌笑笑,垂眸安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