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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对他而言显然是一件好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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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从窗户外飞进来,爪子中握着一张邀请函。

为了迎接水雾的回归,恭贺她的苏醒,几个血族家族联合为她举办了一场晚宴。

水雾兴致缺缺,但待在古堡里实在太过无聊,连这种无趣的宴会都显得更有意思一些。

晚上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她又开始想要折腾湛书君,以此来让她得到短暂的愉悦。

水雾不喜欢穿鞋,于是古堡之中便铺满了最柔软的羊羔毛地毯。这些都是由湛书君为她提供的,不需要她吩咐,这位最忠诚的仆从便会先一步领会主人的意图。

在拍卖会上能够令贵妇人一掷千金的宝石被水雾随手扔在了地板上,湛书君推开门,目不斜视,等候着这位任性的血族今日又想出来的新游戏。

水雾的身上穿着量身定做的丝绸长裙,油画一般的裙摆贴在赤luo的小腿上,她的脸上挂着单纯的笑意,将珍珠项链扯断,看着莹白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在她的脚边。

她身上的裙子,和这遍地的珍宝自然也是湛书君为她买的。当年她将湛氏的先祖转化为血仆,便是要让他们供养她的。

湛书君突然想起了自己初见她时的情景,心脏处烙印下的契约能够令湛氏的人得知她的苏醒,而他们在她醒来时,便必须以奴仆的形式去服侍她。否则契约反噬,违背契约的人就会变为一捧黄土,回到他们原本应该得到的结局。

但人类便是这样阴险狡诈的生物,湛家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如何脱离她的掌控,逃离世代为奴的命运,背叛她,杀死她。可湛家必须有人前来作为女公爵的奴隶,与她虚以委蛇,湛书君最终成为了这个人。

他推开古堡的大门,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积压的灰尘格外呛人,老鼠、蜘蛛、蝙蝠不请自来,成为了此处的房客。湛书君走到了最顶层,越接近她,他死寂的心脏便似乎重新跳动了起来,纤薄的纱帘在月色下犹如幽魂一般舞动着。

而那位活了千百年的女公爵坐在棺材之中,弯折着双腿,抱住了膝盖,垂落至脚踝的乌发圈住了身子。

腐蚀失色的衣料已经碎裂开,女子雪肤红唇,仰起头看向他,像是精怪化成的人,纯洁、诡谲、艶丽。

湛书君将她从棺材中抱了出来,亲自为她打扫了房间,赶走了那些借宿的小动物,又召人将古堡重翻修了一遍。

湛书君为她修剪了过长的、走路都会不小心踩到的头发,帮她剪了手指甲,涂抹了指甲油。

女子此时这幅骄矜傲慢的模样,仿佛是由湛书君一手养育而成的。

水雾将请帖递给湛书君,她决定去参加宴会,可她需要一身最华美的衣裙,与最珍贵的首饰,如今她拥有的这些都太过普通,根本配不上她的气质。

她要让所有人清楚,她重新回归了,她要艳压群芳,成为宴会上绝对的主人公。

“而你,身为我的血仆,你也代表了我的脸面,湛书君,你一定要比其他的血仆都更加恭谨、温顺,让每个血族都艳羡、嫉妒我。”水雾提着苛刻的要求,她如此虚荣,湛书君在她眼中仿佛只是一个用于攀比的工具。

湛书君已经在家族中取用了太多的钱财供给这位血族的女公爵,甚至他的父亲与兄长都对此有了意见。放置在收藏室、保险柜里的珍宝此时都正被水雾踩在脚下,好像大颗的钻石在她眼里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玻璃珠。

湛书君不由自省,自己是不是将女子的胃口养叼了,才令她越来越不知餍足,犹如填不满的无底洞。但好在,现阶段,他还是能够满足她的需求。

湛书君点点头,他的身上同样残留着一丝自傲,至少作为血仆而言,他绝不会给她丢脸。

这样想着,湛书君的眼眸又冷了一些,不过短短数日,他怎么便开始习惯以奴仆的思维来想自己会不会给主人丢脸了?他应该思考的,明明是怎样在宴会上联合同谋,一起为水雾设下陷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