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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怜的话语并不能传达到她的心中。

可怕的屠戮持续了十个夜晚,痛苦彻底坠入麻木。到了白天,所有人依然怯懦地停在原地,任由紫外线榨干皮肤深层的每一丝水分。

像在圈养着可爱的宠物或是家畜,羊头怪物搬来了足够的食物,还从井里打了五桶水,而后便睁着眼守在村口,一动不动。

食物,水分,与被监视的恐惧。他们活过了十天。

“我们逃走吧。”

第十一天,有人这么说。

其实幸存者已经所剩无几了,能维持着青子活下去的念头是“我要活着”,能支撑五条怜不崩溃的想法是“只有你会活下去”。

“我们逃走吧!”那人大声说。

羊头怪物一动不动,玻璃球般的眼珠子注视着前方……它到底在看什么呢?没人知道。

唯独知道的是,在白日里它是不会动弹的。

它会任由他们用双手仓皇地抓起食物,也会倾听他们窝囊的微弱啜泣声。它的存在足够可怕,却什么也没有做……说不定它在白日里根本无法行动呢。

被恐惧感碾压了太久,连反抗意识都被压榨得不存在了,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逃走”也是可供选择的选项。

青空下意识回头:“俊夫……”

没有回应。

啊,忘记了,俊夫已经不在了——忘记了,他在第三个夜晚就死去了,即将彻底腐烂的尸体就悬挂在不远处的房檐下,像是一只剥了皮的羊,

已经哭不出来了。浑身上下的水分都被蒸发干了,她掉不出眼泪。双腿更是绵软得可怕,像是失去了骨头,绵软地瘫在地上。但她必须迈步了。

“快走呀,青空!”其他人催着她,“快点!”

青空也知道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但好像总有一份沉重的不安压在心口。她知道自己不该回头的,却还是转过了视线……

……错觉吗?

好像,看到那矩形的瞳孔颤动了一下?

可能是看错了。

一定是看错了。

青空告诉自己。

没关系的。五条怜在心里说。

你活下来了。无论如何,你都活下来了。

青空迈出一步,大地开始颤抖。秤砣般的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猛得砸乱了所有脚步,压扁了三个逃跑的人。

当碎裂的肚肠飞溅到青空的脸上时,她再次看到了那双矩形的瞳孔。

被玩弄了。

羊头怪物到底等待了多久才终于等到村子里的人涌起逃亡之心的呢?难道这整整十个白天,它的巍然不动都只是伪装吗?

正如夜晚它的暴戾,就连沉寂也只是玩弄他们的手段之一?

青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的自我急速缩小,小到让五条怜一度也觉得自己的存在要被磨灭了。

不要绝望啊!

她真想大喊。

你活下来了,只有你活下来了,所以不要绝望,千万不要……

她的呐喊被一股猛烈的洪流冲散,水流中漾起的每一层涟漪都是“我想活着”的呼喊所碰撞出的回声。

绝望的青空,依然在乞求着“活下去”。

自己已经彻底沦落为求生欲的奴隶了,毫不意外。青空想。正如深处核爆之日的青子,强大的求生欲已经碾压了一切。

……青子是谁?

五条怜有点茫然。

但青空没有再思考任何与“青子”有关的事情了。她无视了周遭所有濒死的尖叫,笔直往前冲,直到地面的颤动猛烈到根本无法落足。羊头怪物落在眼前,横着的矩形瞳孔望着她。

啊。完蛋了,完蛋了。

怎么办?

无数句“怎么办?”在心中尖叫,还掺杂着绝望的“我要死了”和“我不要死”,与“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立刻诞下自己”——这又是什么东西?

五条怜很茫然。她觉得自己应该理解的,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