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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事事顺着我的心意,我以为我终于苦尽甘来要过上好日子了,我想我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比你过得富足美满……”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从她喉间溢出:“但没有,从我阿母改嫁到任家的那一日,便是我噩梦的开端。”

“起初是我无意间撞破了任家家主凌虐任羡之,我看到任羡之浑身是血被他压在身下,双手双脚铐着镣链,赤着的肩背后满是血淋淋的鞭伤。我不知道他平日瞧着慈眉善目,怎么会如此对待他的亲儿子,我当时怕极了,便去找了阿母求助。”

“阿母告诉我,是任羡之犯了错才会被如此对待,她要我乖乖听话,不然下一个受刑的人可能就会是我。我信了,其实也由不得我信不信,我毕竟无处可去,不相信我的阿母又能相信谁呢?”

“从此之后,我每日战战兢兢,只怕做错什么事情就会受罚。而后便到了我来月信的那一日,我初来癸水,并不懂这些,还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任家家主却在看到我裙后沾染的血迹后开怀大笑,耐着性子叫人来教我如何处置。”

“他比我阿母对我好多了,从不对我说一句重话,好到我几乎以为先前撞破的那一幕不过是我的错觉。但便在初次来了癸水后,我总是昏昏沉沉睡不醒,身上也莫名淤青红紫,约莫如此持续了大半年,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是不是很可笑?我明明还是待嫁闺阁的女娘,连男人的手都未曾碰过一次,却如此有了身孕。”薛蔓眼中含泪,笑着道,“你们知道是谁做的吗?”

她嗓音忽然拔高,双目直勾勾盯着任濮存:“是你哥哥,他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给我的饭菜中下了迷药,每天晚上都会潜到我房中趁我昏睡不醒时行苟且腌臜之事,而我对此毫不知情!”

薛蔓目光极为凌厉,似是想从任濮存眼中辨别出些什么,但很可惜,任濮存听闻此事却是神情麻木,眸中底色变也未变。

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便是在这一刻,薛蔓意识到,原来任濮存对此并不是毫无所知。

她嘴角扯起似有非有的弧度,胸口却重重起伏着,如同在极力压抑着情绪,缓慢地将视线从任濮存脸上转移开。

薛蔓看向谢昭昭。

她原以为自己将难堪的过去剖开展露在谢昭昭面前,也许会在谢昭昭脸上看到或是鄙夷,或是怜悯,又或是不可思议。

然而谢昭昭望着薛蔓的眸光中不含任何情绪。

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或许很早之前,薛蔓还曾是值得令人同情的受害者,而如今她却已在压抑中蜕变为了与恶为伍的食人花。

薛蔓做不到破釜沉舟去报复祸害她的罪魁祸首,但她可以踩着无辜之人的血骨步步向上。

在这吃人的世道里,谢昭昭不愿评判谁对谁错,只是薛蔓恰好站在了谢昭昭的对立面,如今经过这般种种磋磨,任谁来了也无法改变她们之间敌对的立场。

她不清楚薛蔓特意守在这里与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也对此并不感兴趣,她没有在醒来后杀了薛蔓已是最大的仁慈。

薛蔓今日便是说破天去,她也绝不可能叫薛蔓继续留在宫里。

谢昭昭盯了她一会:“说完了吗?”

薛蔓听到她波澜不惊毫无起伏的嗓声,不由自嘲似的,低低笑了声:“谢昭昭,你还真是……”

真是好狠的心。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薛蔓垂下头默了半秒钟,她擦了擦面上的泪痕,再抬起头时,眉眼微微弯着:“我只是憋了太久,如今说出来总算心中畅快了一些。谢谢你听完这些,我今日来是与告别的,顺便……”

她停顿了一下,从手中挎着的篮子里取出叠得整齐的蜀锦衣裙:“往后再见不知是何年月,我想为那日在甘露殿的事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一定愿意原谅我,至少请你收下这条裙子,这是我欠姨母的。”

说着,薛蔓随手将篮子放在了地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