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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叹橙奉做了大半辈子的丞相,最终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还连累了满门上下几百条性命共赴黄泉路。

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那少年成名、战功赫赫的橙淮将军却被天子陛下判了千刀万剐之刑,需得被刽子手割到规定的刀数才会给予致命一击,而在那之前他便只能日日受割肉之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橙家被下旨株连九族,唯一幸免者便是太子良娣橙梓,只是她听闻自己被赦免后并不觉得庆幸,反而倒头大病了一场。

反倒是这一切的始勇者太后,她得知橙家覆灭后仍是该吃吃该喝喝,面上连一点伤心悲恸的表情都未曾有过。

赵瞿回宫后的第三日,长公主赵引璋趁夜来到了千秋殿中。

她本是担心太后伤心过度,这才会忍不住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疏通自己在宫中的关系,扮作宫婢的模样潜进了皇宫中。

但赵引璋进了千秋殿,便见太后倚靠在榻边软枕上,一手翻着琴乐谱子,另一手捧着酸枣仁汤,时不时呷上一口,齿间哼唱着断断续续的曲调。

那惬意的模样,恍然让赵引璋想起二十五年前她夫君被斩首的那一日。

她从小便不得母亲宠爱,父皇更是满心满眼都只有薛妃和其诞下的两个皇子,于是她为了让大人们看到她,小小年纪便开始拼命研习诗书礼乐、骑射兵法。

赵引璋试图证明自己比皇子们更耀眼,更强大,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他们眼睛里始终容不得她。

后来赵引璋无意间得知,母亲诞下她之前曾被太医把脉诊断为龙凤胎,于是母亲满心欢喜期盼着他们降世,亲自为他们缝制襁衣,每隔半个月便要请高僧来宫中念经,为未出世的孩儿祈福。

谁料到了临产那日,母亲却只生出了赵引璋一人。

母亲哭得撕心裂肺,质问太医院的御医们,不是说她怀了龙凤胎,那她的儿子到底去了何处。

这种双胎只降生一人的案例,先前医书上也有过,只是少之又少,大多是母体气血瘀滞或肾气不足导致胎元不固,如此其中一个胎儿便会发育异常,甚至停止发育。

但不论太医如何解释,母亲都听不进去一个字,像是认定了赵引璋将她的儿子吞噬了似的,将满腹怨恨都发泄在了赵引璋身上。

起初赵引璋得知此事,不由生出叛逆之心,她不懂母亲为什么要怨怼她,更不懂为何因此迁怒她。

既然不管怎么做都得不到母亲的爱,那她何必再佯装乖顺?

赵引璋一改往日常态,四处惹是生非,甚至在及笄前便与母亲最讨厌的北人搞在了一起。

是了,她一开始接近杨守成,只是单纯为了与母亲作对。

彼时杨家乃北人之首,手握重兵,风光无限。

早早被定为杨家下一任家主的杨守成更是少年成名,战无不胜,其威名令周边诸国为之胆寒。

越国想要攀着关系接近杨守成的人一抓一大把,但杨守成却是个软硬不吃的冷淡性子,在赵引璋看来,杨守成比起那寺庙中的佛陀高僧还要清心寡欲一些。

他不爱美色,不贪酒食,心底唯有家国百姓,这份纯粹而炽热的情怀,让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赵引璋为之惑然。

她不懂世上怎么会有人手握重权却坚守本心,更不理解杨守成的信仰和执着。赵引璋认为他不过是个披着君子大义外皮的卑劣败类,便如同越国簪缨贵族千千百百的纨绔一般。

于是赵引璋接近他的目的便从与母亲作对,变成了立志要揭穿杨守成的真面目。

她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时不时便要出现在杨守成身边打转,明知土人与北人两派不和睦,她却频频出入杨家,甚至有时候还会跑到军营去找他。

杨家家主对此颇有不满,而杨守成不但没有阻拦她的进出,还将自己的手牌给了她,以便她在任何时间都可以来到杨家寻他。

赵引璋越靠近杨守成,越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错得离谱。

杨守成破无破绽,更无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