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着玉辇却如履平地,丝毫不受雨天地湿的影响,一看便不是普通的侍卫或太监。
橙右相不得不暂时中止计划,让人将负责刺杀计划的橙淮紧急召回。
谢昭昭隔雨与赵瞿对望了一眼,她敛回视线的瞬间,无意间瞥过他别在腰间的兰草,眸光倏而顿住。
赵瞿昨夜便将兰草别在了腰间,想不到过了一夜,那兰草还在他腰上别着。
他是今早上没有更衣吗?还是更衣过后又将兰草别了上去?
许是谢昭昭回望的时间太长,谢彰彰下意识也扭头看了过去,她看见坐在玉辇上的熟悉面庞,双眸瞪大了些:“二眼公公?”
谢昭昭:“……”
她连忙伸手捂住了妹妹的嘴,另一手攥紧了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便见那宝红色的骏马猛地扬蹄仰身,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嘶向前奔去。
湿冷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得姐妹俩发丝肆意飞舞。
谢彰彰后背紧紧贴在谢昭昭怀里,胆怯与兴奋交织在眼底,周围的树木如鬼魅般快速后退,任由细雨纷纷扬扬洒在脸上。
直到谢昭昭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赵瞿歪着脑袋瞥了一眼撑伞伴行左右的任羡之:“她妹妹方才叫朕什么?”
任羡之轻声道:“好像是二眼……公公?”
赵瞿哼了声:“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叫姐夫好听。”
任羡之:“……?”
赵瞿侧了侧身:“对了,你瞧瞧朕腰间新换的玉带样式如何?”
“……”任羡之一抬眼正对上赵瞿腰带上别着的兰草,他不禁又是一阵沉默。
他不说话,赵瞿便直勾勾盯着他,仿佛在等他开口询问什么。
任羡之被盯得头皮发麻,迟疑了一瞬:“陛下,这株兰草是?”
赵瞿抬指拨了拨兰草尖,嗓声略显漫不经心:“谢昭昭送给朕的。”
虽然此事昨晚上任羡之便知道了,但他还是尽量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陛下收下了?”
赵瞿微微扬着下颌:“总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任羡之垂眸一笑,并不揭穿他这两日见不到谢昭昭的寝食难安,只温声问道:“陛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陛下可是要让她无名无分跟着您?”
这一下将赵瞿问得沉默了。
他向来运筹帷幄,走一步便已经看清百步之后的局势,但唯独在谢昭昭这件事上,他颇为迷茫。
明明前几日他还咬牙切齿想要杀了她,而今他却只想离她近一点,最好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她。
对于这种突然的转变,赵瞿倒是坦然自若,只用了短短一晚上便选择接受现实。
只是赵瞿依旧看不惯谢昭昭与赵晛亲近,然而在名义上两人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他再看不惯也只能忍着。
可赵瞿如今的人生字典里,压根没有“忍”这个字。
他是九五之尊的天子,手握生杀予夺之权,他不像他父亲那般在意世人的评判和史书的笔墨,更不在意那虚无缥缈的千秋功过和万世之名。
于是他便自然而然生出了夺妻这个想法。
这对于赵瞿而言并不是件难事,难就难在怎么夺得顺其自然,不让谢昭昭受人诟病。
她昨日才恳求过他,让他在外人面前敛些锋芒,不要做些让她进退两难的非议之举。
“大道至简,可徐徐图之。”赵瞿眉梢一压,懒洋洋地朝着抬轿的人吩咐道:“追上那一组绿头甲签。”
人腿到底是跑不过马腿,转瞬间谢昭昭已是策马驰骋到了密林深处,橙梓率着绿头甲签的数女子乘马紧追其后。
谢彰彰在马背上颠得臀骨生疼,却还不忘询问:“阿姐,那二眼公公怎么坐在陛下的辇轿里?”
谢昭昭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若是实话实说,难免要牵扯出许多不便说出口的隐秘,但要是继续欺骗谢彰彰,那破绽百出的谎言早晚会有露馅的时候。
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