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耽搁薛蔓的病情。
赵晛还说,此生必不负薛蔓。
等薛蔓治好了病,若是她想嫁给他,他便废除谢昭昭太子妃之位,将凤冠霞帔亲手捧到薛蔓面前。
橙淮相信了。
可如今谢昭昭却说“他只是太在乎我了,独有些占有欲罢了”,若真是如此,赵晛岂不是背弃了他的承诺,也背叛了薛蔓?
橙淮的脸色实在不好看,谢昭昭见他如此,一下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我先走了,不然叫怀璋看见了,只怕是又要……”她嗓音带着怯生生的娇羞,说着说着便突然顿住,低着头揉了揉衣角,眉眼中满是扭捏的笑意。
橙淮与谢昭昭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她向来是彪悍的性子,何时露出过这样小女儿的神态,仿佛更加深了她话语间的真实性。
直到谢昭昭走远了,橙淮还在原地沉着脸。
他要找机会试试赵晛,若赵晛真如她所言那般,他定叫赵晛付出代价。
谢昭昭并不知道橙淮在想什么,她一路向前,按着记忆中模糊的路线寻找着昨夜那女人所在的院子。
她记得那附近的墙头和风火檐立得比别处更高,宫墙内还种了许多高大的木棉花树,一棵
挨着一棵。
但昨夜她是无意间闯入了那片宫殿,别苑太大,足足占了半个山麓,若是一处一处找过去,恐怕她翻找到后天也找不到人。
谢昭昭想了想,从腰间抽出一条系带,环成个圈,套在了橘猫脖子上。
她记得猫的嗅觉很灵敏,它应该认识回家的路。
橘猫一落地,便趴在地上不动了,任由谢昭昭如何挑逗,它依旧眯着眼睛团成一个墩子。
她只能再将橘猫抱起,继续往前寻找。
没走多远,谢昭昭迎面撞上了吕献。
今日也是见了鬼,一个两个晚上都不睡觉,起得这样早在别苑里游荡。
吕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弯着。
不像是与她偶遇,倒好像是提前等在这里似的。
吕献生得一副好模样,骨相柔和,肤色如雪,身上浸着读书人温润的气质。
但谢昭昭总觉得他像个阴暗潮湿的水鬼,明明端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却好似藏在幽潭下的蛇影,冷不丁对视时,便会让她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微臣叩请娘娘金安。”
吕献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谢昭昭不想跟他废话,微微颔首便要离开。
吕献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去路:“娘娘手中的狸奴是何处寻来的?”
谢昭昭眼皮一抬,斜睨着他:“太傅大人若是对狸奴感兴趣,我回去禀了太子殿下,到时让殿下给大人送去一只。”
见她不回答,反而绕了个弯子,吕献也不恼火,笑吟吟道:“微臣只是想提醒娘娘一句,陛下不喜狸奴,若是沾染了此物的毛发便会起风疹。别苑中从未豢养过此物,还是尽早除害为好。”
说罢,他一拱手就转身离开了。
谢昭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脑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
吕献是北人,他父亲便是当朝左丞相吕袁青。
谢昭昭曾是赵晛的伴读,但最开始的时候赵晛的老师并不是吕献,而是一个土人官员。
吕献能当上太子太傅,其实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从赵晛呱呱落地,太后便一直把持着他的人生,不论饮食起居还是朝堂政务,事事巨细无遗。
太后根本瞧不上北人,又怎么会请一个北人当太子太傅?
谢昭昭总觉得吕献身上满是怪异,再一想系统提供的线索,她稍作犹豫,对着他的背影喊出了那个萦绕在心头多年,尽是恨意的名字:“刘耀祖……”
吕献脚步一顿。
谢昭昭心跳瞬间飙升,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胸膛的束缚,带着难以言喻的急切与慌乱。
是他吗?
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