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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 一片空白, 宕机。

太子殿下勉强缓过呼吸, 颤抖着手,打字:【○是什么意思?】

林奈·奥菲罗这次回复得很快:【就是殿下想的那个意思。好了,您的委托已经完成了,尾款请在三个工作日之内打到我的账户上, 账户信息您知道的。谢谢惠顾。】

Omega发完这最后一封公事公办的密函后就没有了声息,空余太子殿下对着终端发怔。

终端屏幕从幽蓝转为一片黑暗, 进入了待机模式,秦曜的大脑才堪堪重启。

先是狂喜,四肢百骸所有的血流似乎在半秒之内同时涌上颅顶, 手脚冰凉但全身发烫, 兴奋得仿佛所有的毛孔都打开了, 心脏跳得快要突破临界值, 像发动机一般在胸腔怦咚作响。

那个令他日思夜想, 叫他昼夜难安的男人就在眼前!睫毛颤动着, 呼吸着, 散发着香甜的信息素——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之后冷却, 大脑又渐渐宕机僵住,所有奔流的情绪、意念渐渐回归沉寂,眼前一切,亦真亦幻。

他缓慢地、机械地将视线从终端屏幕上,挪移到了床上。

阿蒙无日月, 偌大空间内唯一的光源便是那盏小小的台灯,一点灯的余光洒在床上金发Omega的侧脸上,映出隐隐绰绰的、柔和的线条。

他怔怔地,木然地盯着他,仅剩本能和潜意识在运作。

他是米兰·休汀——

他是沈清崖……?

他是……沈清崖……!

秦曜的双眼渐渐睁开,瞳孔渐渐放大。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秦曜设想过无数次他确认此人身份后的场景。

他觉得自己应该会质问他,质问他在八年前那场战役中到底经历了什么;质问他对自己又到底还有什么隐瞒;更要质问他,究竟是如何起死回生,把自己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却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边看自己的笑话。

他觉得自己会愤怒,会揪着沈清崖的衣领和长发,目眦欲裂地怒吼: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么?!你知道个屁!

是啊,他知道个屁。

他也不关心。

沈清崖只不过想耍他玩罢了,没准他看见自己在阿斯蒙帝斯像个傻子一样花费重金拍下那棵再生树,又愚蠢地把再生树种进他体内时,内心笑得花枝乱颤,骂自己是个傻逼呢。

八年前,八年后。

从他第一天步入莉莉丝皇家军事学院,在悬崖边的军旗杆旁的惊鸿一瞥开始,是不是就注定了他一辈子都要做这么个傻逼?

沈清崖……沈清崖…………他的好学长,他的好情人……

二十年,两辈子,每当他沾沾自喜地,自以为那人的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身上了,自以为他们终于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爱侣时,沈清崖都无一例外地再次抛下他,先行一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却带走了他那一颗只为那人而激烈搏动的心脏。

秦曜的手指牢牢抠着桌沿,目光似鹰隼类动物,紧盯床上好梦正酣的金发Omega,双目渐渐赤红。

这八年他过得魂不守舍,沈清崖的遗体不知所踪,他从最开始恨不能以一己之力将第八星翻个底朝天,寻找沈清崖的遗体,到后来无尽的期望终于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失望,不得已只能另觅他法。

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但凡从任何渠道,获得一丁点消息、一丝丝希望,他都要追寻到底,不惜时间、不惜财力,不惜任何代价——

他只求沈清崖能回来,尽管他知道,希望比阿蒙不见天光的无尽夜更渺茫。

可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要一试!

有时候秦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执拗些什么,于情,他跟沈清崖自从第三次阿蒙守卫战之后就早已不复从前,裂痕再难弥补,信任也再难追回;于理,所有人都知道无异于愚公移山的行为,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他说不明白,他也不想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