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学生拦住了。
希尔因眼眶又红红的,鼻子尖也红红的:“老师,等学校放假了我跟褚晏就去阿蒙看您。”
他望着Omega兜帽下下颌精致的侧脸,心里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八年了,他年年盼着有奇迹发生,大约是老天爷听到他的祈祷了,这才让老师回来。谁想这才刚刚相认,老师就又要走了。
沈清崖也知道希尔因舍不得他,宽慰道:“就是一年而已,你们好好完成功课。等我这一年劳改结束了,你们也该毕业了。到时候就是要保家卫国的人了,可不能总这么哭鼻子。”
被老师这么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希尔因不太好意思,用力吸了吸鼻子,吸出了一个鼻涕泡。
沈清崖瞧着好笑,也不憋着,在短暂重聚又分别的伤感气氛中“噗嗤”笑出了声。
褚晏感慨:“老师,您还是这样。”
“哪样?”沈清崖问。
什么样,褚晏也说不上来。
他就是单纯地觉得,这么多年,随时随刻,或喜或悲,大事小情……所有的所有,在他的老师眼里,似乎都是宽阔天地间过目即逝的尘埃。
沈老师从不轻视哪怕一缕微渺的尘埃,但亦不会慌乱,不曾恐惧。
沈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才能让他们在每一个无所适从的时刻下意识想向他寻求一个答案。
褚晏没回答,沈清崖也不追问,他看了一眼时间,道:“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们也是,回去该上课上课该训练训练吧。”
至此,他便挥挥手,跟上辈子的两个学生作别。晃晃悠悠地下山,没再回头。
终端里,秦曜给他发了消息。
【星际列车站,下午3点出发。记得提早四十五分钟到,不要误车。】
星际列车站离莉莉丝军院很近,学校门口有直达的摆渡车,过去只要不到五分钟,因此秦曜没来接他。
……他也接不了。
沈清崖扶额,想起太子殿下的所有资产都在这几天被变卖干净了,包括他的私人星舰、豪车等等交通工具。好在秦曜这个人常年居无定所,搬起家来方便得很。
抵达星际列车站的时候刚好两点一刻,秦曜在VIP候车厅等他,他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太子殿下又像之前无数次一样,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沈清崖一被这么盯着就头皮发麻。
尤其是鼻尖若有似无的、令人安心的沙利叶花香,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此时跟秦曜有着超过曾经任何时候的深刻联结。
他是他的Omega。
他是他的Alpha。
秦曜平时大多以军装示人,今天却难得地没穿军服。一身休闲款的白色帽衫,黑发简单抓了下,显得十分青春活力。
——前提是他不沉着一张脸的话。
沈清崖偏过头假装很忙的样子,避免跟秦曜对视,心里默念“三个月,三个月,就坚持三个月,这个临时标记就过期了,到时候他一定严格把控易感期,再也不乱用奇奇怪怪的药,坚决不能再发生这种乌龙了!”
秦曜盯着沈清崖看了一会儿,开口了,声音比往日更喑哑低沉。
“准备好了?”
沈清崖讪笑:“也没什么要准备的,赤条条一个人,光杆司令一个。”
秦曜意有所指地:“现在可不是光杆司令。”
意识到太子殿下指的是什么,沈清崖再次装傻地笑了笑,假装低头看时间,语速飞快地:“没多久了,差不多该上车了,我们赶紧的。”
秦曜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距离沈清崖进来才过去了三分钟,距离发车时间超过四十分钟。
这是一刻都不愿意跟他两人单独相处啊。
秦曜心里一边酸唧唧地这么想,一边又恶狠狠地想:不想相处也得相处。一年时间,还怕我抓不到你的狐狸尾巴?
两人就这么在VIP候车厅里相顾无言了近四十分钟,期间工作人员进来加了几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