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好柜子后,长夏端起竹匾,舀了水坐在灶房门口洗菜。
裴曜有时候上午回来,有时候忙一点,就下午回来,不过他总会赶在吃饭前到家,轻易不会错过。
长夏觉得这样很好,能吃上热的正经饭,比随便啃个馒头米糕充饥垫肚子更好,还不用生火另做了。
听到孩子哇哇叫的喊声后,他放下手里的菜,笑着起身,先拿起搭在木架上的布巾擦干净手,口中喊道:“来了。”
听到大人声音后,孩子不再乱叫,汪汪吠了两声的老黄狗也不再叫了。
长夏掀开薄薄的布帘子进去,胖乎乎的孩子就哼唧起来,肉滚滚的腿蹬了两下。
还没到暑夏,裕儿夜里睡觉穿着一身薄衣裳,看不到藕节般的胳膊和腿。
一看孩子神色,长夏先上手抽出尿布,果然尿湿了。
他拿了软布巾给裕儿擦干屁股,又给换了一身小衣裳,这才抱起孩子。
长夏托一把肥肥的小脚丫,用手心轻轻拍几下,刚睡醒的孩子还有些懵,但下意识露出笑脸。
把孩子放进木推车里躺着,见裕儿坐没有哭闹,长夏连忙去舀水,用软布巾沾湿,给孩子洗了脸擦了手,顺手也在小脖子上擦一把。
裕儿有点不情愿,扭着脑袋想躲开,可根本拗不过大人,哼哼唧唧假哭两声。
长夏笑一下,没理儿子的假哭,将布巾在水里揉洗几下,拧干搭在一旁。
木推车放在屋檐的阴影下,不怕太阳晒到,车里放着拨浪鼓,昨天还玩了纸风车和绒花蝴蝶。
不过今天只有长夏自己,怕孩子往嘴里塞风车和蝴蝶,来不及掏,就没有放。
拨浪鼓倒不怕,绳子系得紧,不怕小木珠脱落,他每天都会看看。
从屋里拿了小枕头出来,给裕儿垫好脑袋,长夏拿来乳果。
裕儿眼尖,一下子丢了手里的拨浪鼓,两个小胖手伸出来,嘴里呜啊叫着。
长夏听不懂,但知道孩子的意思,笑眯眯把乳果递过去后,裕儿两手抱住乳果,乖乖吃起来,哄都不用哄。
见状,长夏坐回原处洗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和裕儿说两句话,今天要吃米糊糊,吃饭的时候不能捣乱,爹爹也要回来,等爹爹回来了,夜里让爹爹搂着裕儿睡。
裕儿忙着吃奶,根本没听懂。
长夏眉眼盈着浅浅笑意,不再说话打搅孩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
还没到晌午,太阳就热辣辣的。
鸡被赶回了后院,到下午没那么热了,再放出来吃虫吃菜。
今天还省了喂鸡这件事。
大木盆里盛着干净的水,正放在太阳底下。
东厢房。
长夏逗着孩子玩一会儿,但裕儿坐在炕上笑两声,大眼睛眨巴着,就看向站在他旁边的裴曜,也不见笑了。
“臭小子,看什么呢,又不认得爹了。”裴曜说着,伸手摸摸孩子的肉脸蛋。
陈知从外面进来,听见这句话,笑道:“还没到记事的时候呢,你回家住的天短,孩子难免记不住。”
裴曜摸摸孩子小胖手,情不自禁露出笑容,说:“这好办,裕儿也大了,带他一起去府城住几天,省得又忘了我。”
忽然听闻这个,哪怕之前提过一次,不过陈知还是没能立即出声答应。
大孙子不在家的话,要是吃不好睡不好,该怎么办。
长夏和裴曜都年轻,哪里有带孩子的经历,孟师父一看就知道帮不上什么忙。
他想了一会儿,说:“嗐,急什么,天这么热,你带去府城,孩子要是住不惯,乍一到了生地方,夜里认床的话,哭闹起来没完没了,容易搅扰到四邻。”
裴曜一下子犹豫了,乡下地方大,他们家和近邻杨家还隔着一段地方。
梧桐小巷确实是各门各户挨着,有时隔壁人家在院子里吵架,隔着墙就能听见。
陈知又道:“那边地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