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中听见了鸟叫,迷迷糊糊睁眼,微微侧身,换了个姿势又睡过去。
不一会儿,他脊背贴上一具结实健硕的身躯。
湾儿村在山脚下,春夜还带着些冷意,要盖厚点的被子,半夜寒冷时,裴曜身上的热意是长夏无法拒绝的,清晨也是如此。
天亮以后,长夏终于睁开眼。
他神色还透着没有彻底清醒的茫然。
肚子上多了一只大手,轻轻摩挲。
鼓起的肚皮白皙圆润。
裴曜的手很轻柔,摸着摸着,长夏就露出个浅笑,伸手抓住那只大手,小声说:“痒。”
身后的人手一顿,往上面移动。
长夏咬住下唇,慢慢收回手。
很快,不满足的人直接翻过来,面对面侧躺。
长夏不得不闭上眼睛。
白皙细腻的颈子上,昨晚擦了香膏,直到现在还留有余香。
裴曜在他颈侧和肩窝闻了许久。
长夏没怎么动,时而被迫轻轻摇晃两下,幅度很轻。
待停下后,长夏眼睛微微湿润,浅色的唇微张,吐息微热。
“长夏。”
裴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长夏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小声问道:“这下不难受了?”
“嗯。”裴曜低低应一声,伸长胳膊拿了条干净手帕,为两人擦拭。
缓了一阵后,裴曜坐起穿衣,长夏也慢吞吞坐起来。
忽然,长夏眼睛睁大。
他掀开被子,肚皮露在外面,能清晰看到肚皮上的小小鼓包。
裴曜忍不住将手覆盖上去。
感受到手心里的动静后,他看向长夏,笑容十分灿烂。
这不是第一次了,两人没有当初的一惊一乍和害怕。
长夏穿好衣裳后,裴曜已经下炕了,他站在炕边,问道:“今天想吃什么,我去跟阿爹说。”
长夏想了一下,说:“野菜馍馍就行,菜多的。”
裴曜点点头:“好,一会儿吃了早食,我去挖野菜。”
在乡下,野菜是简单的东西。
长夏穿好鞋,扶着炕沿将鞋跟勾好,一边往外走一边想,吃野菜馍馍,还是调个醋汁子蘸着吃,更爽口解腻。
昨天吃了炖鸡,是自家养的小母鸡,肉比老母鸡更嫩些。
他吃了两个鸡腿和一些鸡脯子肉,炖的烂,肉很入味很香,今天不由自主就想吃点清淡的。
近来长夏嗜睡,早上起得比之前迟了,晌午也得睡一阵子。
因此他盥洗时,陈知和窦金花已经在灶房忙了。
裴曜啃个糙馒头,喝几口冷茶,就拎着竹篮和小铲子出门了。
开春之后,他记着春灌和插秧的时节,总是及时从府城赶回来。
孟叔礼知道长夏干不了活,农忙时裴家等于少了个人,没有说什么,有时还买点东西,让裴曜带回去。
长夏也不是什么活都不做,家里忙的时候,做饭都是他来。
喂鸡鸭喂猪也不是什么太重的活,他从前就干顺手了,身上的不便其实不算碍事,就是猪食桶有点重,家里不让提,不过给猪和毛驴喂草还是很容易的。
这几天家里的活轻一点,水田秧苗已经插了,麦地灌溉了,就是靠山田那边要翻翻地。
这些活长夏做不了,见裴曜没回来,他和陈知说一声,就出门闲转了。
白狗正好从狗窝里出来,伸长了腿和身体抻懒腰,看见他往外面走,屁颠屁颠就跟上。
过年时它吃胖了不少,全是各种骨头和肉渣,到这会儿身形瞧着都肥,毛也顺。
长夏来到河滩,没走多远,就看见蹲着挖野菜的裴曜。
不等他出声喊,白狗看见裴曜,汪汪叫着,兴奋跑了过去。
长夏走近后,裴曜直起腰,笑问道:“怎么过来了。”
“在家也没事。”长夏说着,见地上有朵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