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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的,先是以陈清蕴即将册封太女夫的名义,大肆加封陈家人,把原本属于杨氏的官位、封地分了一部分到陈家这边,充做聘礼。

为了婚事能顺利进行,杨氏当初的掌权人并没有持太大反对意见,宋元安的祖母甚至欣然扶持太女夫的亲族,不料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大坑。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女帝分割完利益以后转头就挑起了两家矛盾,用陈氏一点点削弱杨家,并在最后给予杨氏最后一击。

当年的杨氏在朝廷上只手遮天,皇太女又即将长成,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权稳固。

后来杨氏崩塌,陈家汲取了大量杨氏的骨血,迅速成长,七八年间,势力强大已经到了几乎和当年杨氏相当的程度,为了防止另一个“杨氏”的重现,女帝不得不再次操刀。

自武帝之后,大魏皇权式微,世家据地屯兵,单凭帝王本身,是没有办法和这些世家斗的。

分化瓦解,借刀杀人。

这是女帝惯用的手段,先慢慢扶持一个世家壮大,然后引诱它和最大的世家争权,相杀。

无论最后输赢如何,两大世家争斗,到最后定会势力磨损,两败俱伤。

这样一想,很多事情立竿见影地串联了起来。

荀氏依靠战功壮大,女帝顺势提拔荀氏子弟,放任他们成长为对抗陈氏的一把刀,她在幕后挑拨离间,坐山观虎斗,再次复刻当初除掉杨氏的场面。

女帝故技重施,手段虽然简单粗暴,这谋略高就高在,此乃明谋,一旦计成,将无法可解。

如果陈清茹真的对荀莘做了那种事情,荀蕙肯定会记恨陈家,因着这事,陈清蕴多多少少也会对荀氏有所防备,两家再也不能和谐相处,今后朝廷上积年累月相处,迟早会产生摩擦。

但这件事就这样被宋元安给搅黄了。

她拦下了陈清茹,陈清茹只要还没有对荀莘造成伤害,一切尚有挽回的余地,落在陈家人身上的责罚也会轻很多。

荀蕙也明白了女帝的不可靠,还趁机求得赐婚,彻底投入了宋澜的阵地。

对于女帝而言,荀氏,已经是废棋。

宋元安深深地叹了口气,内心苦涩极了。

女帝计谋失败,她短期内不敢再对陈家和荀氏做什么,也不会当着兰君的面,去找宋澜不快。

那唯一能让她发泄怨气的,就只剩下无依无靠的宋元安了。

陈清蕴和荀蕙明白了女帝的算计,自会有所防备,荀莘被救,宋澜成功订婚,大家各得其所,只有宋元安倒了个大霉。

不仅失去了宋澜许诺的一千兵力,连廷尉司的官职也丢了。

女帝的禁卫军将五皇女府包围得严严实实,宋元安将要被禁足一个月。

还有连书晏、裴今月,也受宋元安牵连,鞭责三十。

宋元安赶到西苑的时候,江无尘已经让行刑的武官按住连书晏和裴今月。

裴今月在哭着,“都怪我,我不该任性,不该让殿下送信,连累了殿下,也连累了哥哥……”

连书晏细声安慰道:“别哭了,事到如今,哭已经没有用了。”

他抬起头,一双眼眸清毅明亮,“大人,他还只是个孩子,受不了这三十鞭,能否让我代他承受。”

监刑的官员冷笑道:“那又如何,陛下可是吩咐了,生死不论,他活不活得下来,那是他的命!”

连书晏眼角瞥见宋元安到来,连忙说道:“殿下,离开这里,殿下不要看,殿下身子弱,不要被血腥味吓到了。”

江无尘也转过身,“殿下金贵之躯,还是不要看这些了。”

听他这么说,一旁的慕白也想要拦住她,他也担心宋元安受不了刺激。

然而宋元安却推开慕白,走向江无尘。

她默默吸了口气,取下头上的发簪,粲然微笑,“良玉遗美人,这只白玉簪取自骊山之下,蓝田美玉,皎皎如月,正如仙君,如珪如璋。”

江无尘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