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戛然而止。
只因他回身,眸子栗然所望之处,有人临窗侧坐,革带束腰,长靴侧踏,玄袍劲装护甲垂坠,在月下反起雪白的冷光。
而那人脸上,扣着一张笑盈盈的狐脸面具。
“你……你……”
骇然之下,魏麟池失声跌坐在地,声音嘶哑磨砺:“你想,想干什么……”
那道身影跃下,落地无声。
长袍垂坠,尾甲轻叩,谢清晏低撩起手腕,束紧箭袖。
护甲半遮下,指骨根根分明,凌冽如剑锋。
“你不是要弄死我么?”
谢清晏停身,踩着魏麟池吓得濡湿的亵裤,慢慢折下腰。
他单手扣住那人头颅,俯身含笑,戾如鬼魅。
“我来……送死啊。”
第73章 血案 谢清晏,我绝不会放弃你。……
“咚……”
“咚——”
“咚!咚!!”
嘉元十八年, 元月初二,巳时。
登闻鼓之声响彻上京宫城。
宫城南中门外,一布衣男子槌鼓十声后, 踏下肺石。在往来百姓的议论声里, 他猛然扯开了身旁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路血痕的麻袋。
随着人群前方的一声尖叫,麻袋中, 被砍去了四肢的血糊糊的人倒了出来。
“草民郭怀义——”
布衣男子跪地,朝南中门重重叩首下去。
“状告阳东节度使之子魏麟池、太府少卿之子万墨,横行市里、逼奸良女、袄讹劫杀!致草民满门尽亡于奸人之手!再告太府少卿万平生,犯赃渎职,纵子行凶、以公谋私!!”
“求——陛下做主!!!”-
戚白商坐在梳妆镜台前,困倦懒怠地支着额, 任身后连翘给她梳着长发。
院外,一阵叽叽喳喳的脚步追着议论声远去。
已是第三回了。
戚白商终于从困倦里拎起点精神:“今日府中有什么事么,引得她们从一早便如此热闹?”
“不是府中,是京中。”
连翘一边为戚白商梳着青丝,一边朝铜镜里看, “今日京中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血案,整个上京如今都在议论, 姑娘你起得晚,才不知道呢。”
“少卖关子。”戚白商撩起眼,透过铜镜懒懒瞥她。
“哎呀, 不是卖关子,是听说那场面十分血腥, 我都不敢跟姑娘说……”
这般说着,连翘却是憋不住的。
没一会儿她就干脆放下了梳子,兴奋道:“姑娘还记得, 之前在妙春堂闹事、想砸店抢人的那个纨绔衙内万墨吗?”
戚白商原本懒垂的眼尾微微挑起:“…记得,他怎么了?”
“他疯了!”
“……”
戚白商本想说没事,谢清晏也是个疯子。
但转念一停,便知晓连翘的意思并非斥责,而是直叙。
昨夜还好好的人,不过是当街挨了谢清晏一顿打,今日怎会疯了?
戚白商心里略微一沉:“如何疯的?又怎是血案?”
“吓疯的!就年前,城南一户人家女子被逼悬梁那事,今日其兄敲响了登闻鼓,原委竟是另一个魏姓衙内和他酒后当街追那名女子,随后强闯民户,逼奸之后竟将人活活勒死,才作悬梁之象的!”
“……”
戚白商面色发白。
却不是吓,而是气得——连指甲都快掐得扣入肉里:“畜生。”
“可不是嘛,京中之前传这个万衙内如何行凶作恶,没想到他那个狐朋狗友比他还气焰嚣张,竟做出这种事……”
戚白商从怒意里稍定心念:“那另一人呢。”
连翘面上难得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酝酿了好几息,她才终于放轻了声,像怕惊扰了什么恶鬼:“听说,万墨吓疯了的原因,就是那个魏衙内被人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