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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春山 曲小蛐 151673 字 1个月前

年没有过这样的窘迫感了,只能向前踏出一步,又迟疑停住。

戚白商被他官靴踩雪的碎玉声唤回神,眼角轻弯下来:“兄长,安家籍没,是何日?”

“今日午时后。”

戚世隐上前了两步,到廊下,声音也跟着簌簌的雪低下来:“京兆府协同巡捕营处置,我奉旨督办。我来是想问你,是否要……一同去?”

戚白商抬眸:“可以么?”

“当然可以,”戚世隐颔首,“只是连翘说你身子不适,近日又冷,你能撑得住吗?”

“即便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戚白商见戚世隐替她忧思重重,故意莞尔逗他,“还有兄长在,定能负我回来的。”

没想到戚世隐却当了真,肃然应:“自然。”

“……”

戚白商有些无奈笑了。

话间,连翘去拿来了给戚白商御寒的大氅,戚白商接了一望,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嗔望连翘:“怎是这件…?”

廊下的戚世隐回头望去。

挽在戚白商手中的,正是一件掐丝墨竹纹缀玉珠的织锦鹤氅,不须细察,打眼一看便知贵得难抵,更像是宫中物。

“姑娘,过冬的衣物落在庄子里,入冬后您又病着,还没来得及采办新的。”

连翘说着,踮起脚给戚白商披上。

“这已是最厚的一件——身子要紧,您可不能再病了。”

那枚悬在鹤氅内的龙纹璧轻跌撞在戚白商腰间,凉冰冰的,叫她想起了它主人的温度。

她脸色微变。

“白商,她说得对,”戚世隐劝道,“你若觉它扎眼了些,我马车中还有条薄披的长帔,下车前一并披上就好。”

“……”

当着戚世隐的面,戚白商不好说什么。

她只得应了,抱着暖炉跟在戚世隐身后,向院外走去。

明间内。

紫苏不知何时从里屋出来的,抱臂靠在门旁,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们姑娘走出去,这才回头,对上了连翘得意的表情。

“怎么样,还是我有主意吧?”连翘轻扬下巴。

“琅园的人只说让姑娘随身戴着玉璧,却不肯说明缘由,你也不怕有诈?”

“谢清晏要是想害姑娘,哪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

连翘歪了歪身,低声道:

“况且谢公那暗卫可说了,这玉璧,可是能在圣上那儿保姑娘性命的东西!”

提起这个,连紫苏表情也有些沉下去。

“希望安家之事不会牵累姑娘。”

“应当不会吧……”

连翘也忧心起来,跟着想起什么,挠挠头茫然问紫苏:“不过长公子与姑娘说的,‘籍没’?那是何意?”

“抄家。”

——

“只判了个抄家流放?”

行进的马车内,云侵月意外地摇了摇扇子,跟着冻得他一抖,又连忙折起。

“你么,且不提,咱们陛下又何时这么心软了?”

“他为三皇子留势,保安家党羽,不愿宋家在朝中独大罢了。”

谢清晏拢着狐裘锦衣,长眸低阖。

他说话时有些漫不经心,大半注意力都随着视线垂落在掌心。

“那完了,所谓树倒猢狲散,如今安家一倒,朋党都急着改换门庭,陛下的想法怕是只能落空了。”

“也好。”

云侵月敲着手掌的扇骨一顿:“好什么?”

“……”

谢清晏终于舍得从掌心半隐的玉佩上挪开眼,他懒懒掀起了眸:“你觉着,人在何时最容易犯错?”

云侵月若有所思:“以为自己离着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

谢清晏手掌覆过:“得意忘形时。”

“等等,”云侵月吸了口凉气,“你不会下一个瞄的,就是宋…?”

谢清晏支起眼。

云侵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