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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她一开口,柳烬竟然吓得一抖,手里的瓷勺跌落碗中。

云璃更懵了,连忙扶住柳烬的手。“怎么了?”

她一点也不明白,柳烬为什么会怕她?

怕她这个人,还是怕她即将要问的问题?

柳烬摇摇头,神色并不自然,却努力伪装镇定,从她掌心轻轻抽走胳膊,躲避着她的目光。

“没事。”

她认识柳烬许多年,从未见过柳烬如此古怪的反应。

云璃实在困惑,干脆欺身过去,手臂锁在柳烬身侧,把柳烬困在她和椅背之间。她的肘窝贴着柳烬的上臂,那些皮肤温暖而光滑,像晒过太阳的新雪。

直到柳烬不得不抬头看她。

黑色香云纱和灰白T恤,只隔着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就会粘在一起。

桂花的甜香同时包裹住两个人。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在静默空气中共振。

云璃的眼睛捉住柳烬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云璃问。

柳烬的眼神试图躲闪,却又无处可逃,眼睫像蝶翼,扑闪几次,竟析出泪光。

心口绞痛。

有某种太过饱满的情绪,充盈着云璃空荡荡的胃,即将喷薄而出。

云璃再也无法忍耐这样的相处。

明明这么近。

能触碰她的体温,能听见她的声音,能看清她眼底每一次最微小的颤抖。

明明这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云璃尽最大努力放轻语气,又问了一次:“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她听见柳烬的呼吸渐渐急促,温热气息落在她的唇边,却带着泫然欲泣的潮湿。

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到。

“阿璃,别再问下去了求你。”

云璃从未期待这样的反应,倒像是她欺良压善,强人所难。

她讨厌这样不清不楚,但她无法再继续逼问。

她总不能真的让柳烬为她流泪。

“怪我,我不该问。”

云璃也不知道这算安慰还是置气。

说完,便起身走出餐厅,手指揉进鬓角,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

得想些别的办法,找出真相。

等到真要离开的时候,柳烬又在窗边跟她道别:“阿璃,路上小心。”

隔得这样远,云璃也看见柳烬微红的眼角。

她只能顺从地点头。“知道了。”

她还是忍不住要做一个乖小孩。

今天的调查地点,是狐仙庙旧址附近的一个老小区。

根据云璃的推理,这里的居民们大都是上了年纪的本地人,更有可能知道这座城市多年来流传的,关于狐仙的故事。

事实确实也如她所想。

坐在小区院子里喝茶闲聊的大爷大妈们,热情地跟她们分享了许多关于狐仙的传闻,依旧都符合那一套狐仙娘娘济世救人的模板,不过情节各有不同。

只有一个人的反应,和众人截然相反。

那是一位身材瘦削,面色阴郁的老年女性,穿着一身棕红裙装,临近晌午才从楼栋里走出来,打量了几眼两个面生的大学生,搬了把椅子,坐在人群最外侧。

“我表姨奶奶年轻的时候,等她那个参军的璃梅竹马,一直等到三十岁,眼睛都快哭瞎了。她去狐仙庙拜了几回,梦见个仙女,让她往北走。她坐着火车一路北上,还真就在垄河火车站,找到了伤残退伍的我姨爷爷!”一位染着时髦红发的大妈,讲得眉飞色舞。

旁边的大爷一拍大腿,手往南边一指。

“别说那么远的,近的也有哇。原先纺织厂那边,有个李老头儿,瘫痪了十几年。他老婆带着娃娃去拜了狐仙,第二天,他家院子里,突然就长满开黄花的草药藤藤,熬汤喝三个月,就能拄着拐棍走路了!”

“哎呀,这个狐仙娘娘,是真的灵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