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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事实,难受归难受,却也没有寻死觅活。

何明月不想活了,她感觉自己太痛了,活下来的每一息都是煎熬。手不能动,脚不能抬,连话都说不出。她直到现在也没能告诉爹娘害她的凶手是谁。

她每天吃东西时,哪怕只是喝水,胸口都特别痛。她不想受罪,不想强撑着,任由自己越来越瘦。

眼瞅着何明月就要不行了,孔氏回去住了两日。

何夫人这一次带女儿进城,本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还有一件事……哪怕何老爷对这个女儿很是疼爱,但何府有规矩,出嫁女死后不能进族地。

原本按照何老爷对女儿的疼爱,强行把女儿放进族地也不是不行。但何明月落到今日地步,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何老爷对女儿所有的耐心大部分都来源于指望着这闺女给自己传宗接代,结果何明月胡作非为,消磨了大半的父子之情,如今又不能再替何家传宗接代,何老爷对她的耐心告罄,便让妻子将她送进府城。若是还能续命最好,若是不能,就在府城之外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其安葬。

何夫人想过为女儿争取埋在族地,但又一想,即便是老爷答应了,即便女儿已经葬入族地,可若是底下的侄子看不惯此事,等到他们夫妻百年之后,随时都可以将女儿刨出来。

与其等到那时候让旁人侮辱女儿的尸骨,还不如趁他们夫妻得势时将女儿安顿好。

何明月其实还可以活那一段时间,有高明的大夫守着,何夫人也不缺贵重药材。大夫说,治不好她,也至少还能让她活上半年。

但是何明月自己不想熬了,她越吃越少,进城五日后的那天夜里,她独自一人在床上咽了气。

估计是饿死的。

何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早有预料,倒也不怎么伤心。

孔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由她做主,给外甥女搭了一个灵堂。

孔府有丧,亲近的人家该上门,又因为只是一个亲戚去世,还是个年轻女子,几乎没有主子出面,只派了管事上门吊唁。

文思得到这个消息后,决定主动去一趟。

温云起特意陪着她。

两人和李府上门吊唁的管事一起去的,在外人眼里,温云起是李九爷,不管这个九爷是真是假,总归他如今是李府的主子。

因此,入了孔府以后,夫妻两人走在前,管事在后。

何夫人一身素白,站在灵堂答谢,也是想混个脸熟,万一能帮何府把生意做到城里,何府又能更进一步。

虽然无论他们夫妻多努力,无论攒下多少家财都不可能落到自己的儿孙手里,但这人活着,总要找点事情来做。若是什么都不图,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管事报李九爷,何夫人下意识抬头。看到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她微愣了一下。

大户人家的主子,很少有这么壮实的,怎么说呢,长得不好看,但却有十足的气势。

这真的是村里能养出来的气质?

何夫人心里纳罕,面上一派悲伤地还礼,目光下意识落到了其女眷身上。

当她看到以前的年轻妇人时,脸色都变了:“蚊丝?”

原身的名字,并不是文思,而是蚊丝。

文思一点都不意外:“夫人叫错人了。”

何夫人很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女儿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还是她亲自选出来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认错?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

文思皱了皱眉:“我是江南来的孤女,名字也确实叫文思,但……与夫人从不相识。”

何夫人一脸的不信。

温云起沉声道:“夫人不要为难内子,我们好心好意上门吊唁,这就是你们孔府的待客之道?”

孔夫人其实也见过外甥女身边的丫鬟,她还见过文思,只不过那个丫鬟和文思的气质截然不同,她只以为是人有相似。甚至都没有在妹妹面前提及此事。